“赶快把脏手从我胳膊上松开!要是不想我在你脸上留下疤痕的话!”
一名男子正在与一位乞丐纠缠,而这名男子看上去也并不十分健壮,只是穿着稍比眼前的乞丐要得体些。闻声而来的群众越来越多,直到把这条狭窄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类似于这种即将引起斗殴的场面,亚兰城每天都要发生很多起,而由于城镇制度的关系,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上前制止,他们宁愿双方都受点伤,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不但如此,一些人还在一旁不停地煽动火候,高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事实上,群众们都在为那名男子助威呐喊,因为谁也不愿站在乞丐这边。然而讽刺的是,就算那名男子使出浑身解数也挣脱不了乞丐对他的束缚,面对一张染满灰土的黑脸,他只有不断地发出威胁:“我警告你!我的伙伴正在赶往这边!”
乞丐似乎是没听见,他显然不是个聋子,但却能像个聋子那样任凭对方朝他脸上吐唾沫星子。
男子的脾气终于掉到了底线,他握紧沙包般的拳头就朝对方脸上狠狠甩去,只听到‘啊哟’一声惨叫,被扇倒在地上的不是那名乞丐,而是男子本人。
这真是一件怪事,就这么在群众眼前发生了,人们看到男子的嘴边开始渗出鲜血,鼻子也几乎歪到了一边,可见这一拳的确是十分有劲,但是为什么受到伤害的反而是他本人?那名乞丐明明就纹丝不动地站着挨揍。
一些聪明的群众已经猜想到了答案,于是他们急忙用手盖住自己的脸,迅速撤离现场,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正的较量。
“伙计,刚才明明是你撞到了我,可为什么偏偏要嫁祸给我?”乞丐不紧不慢地唠叨着,他的每一个词都让对方听得十分清楚。
男子捂着红肿的脸,腾出另一只手指着对方的胸口说:“你难道还想让我在公众面前给你道歉?”
“我可没说过,只要道完歉就让你离开这里。”
“混蛋!知道我是谁吗?你不就是一个流浪在街头的乞丐么??!”
“你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得让你尝点苦头~~~~~”说着,乞丐便伸出脏兮兮的双手。
男子这哪经得起侮辱,他赶忙将乞丐的手腕挡了回去,接着又是一拳,恰好挥中对方的太阳穴。
可惜这次就和上次一样,受到伤害的还是男子本人,只见他的眼影处都冒出了血花,唯有抱着头在地上痛苦乱窜。
乞丐俯下身子,捡起翻在地上的酒瓶子,朝着嗷嗷直叫的男子说:“你始终都学不乖,也罢,就算是你自找的。”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现场。
乞丐的走路方式挺是滑稽,肢体摆动犹如划动双桨,看似刚喝醉了酒,而他手中的酒瓶始终是满的,此人虽然面相邋遢,但是实力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人们见到他往这边来了,就急忙让出一条小道。
周围的空气中带有一丝血腥味,这是亚兰城独有的气味,每个刚来到城里的外来人都几乎会被这味道吓坏,而只有呆上那么一两年才会渐渐习惯。有人说这是河水泛滥时将稀有矿物质冲上岸的缘故,还有人说这根本就是尸体腐烂的臭味,因为在亚兰城里,每天都会有人因为争执而吵个面红耳赤,甚至不惜用对方的鲜血来弥补错误,而那些被干掉的倒霉蛋则会被随随便便抛入河中,并与河里的矿物产生反应迅速分解,久而久之,空气中便充满了血水的气味。
面对时常发生的小打小闹,亚兰人总是喜欢睁只眼闭只眼,虽然这里的制度别具一格,而且没有阶级之分,但同时这里的治安也是最令人担忧的。
乞丐早就喜欢上这里的生活方式,然而他却不是土生土长的亚兰人。手中的酒瓶能让他解闷提神,就算是不喝它,也都一直带在身上。左边的口袋里应该还有些卡布比,太阳下山的时候就去这条街的最南端,那里有城里最廉价的点心,而身上的卡布比就只能够换这些。
乞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托起酒瓶,当他将瓶口提到嘴边时,街道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人,恰好将他和他的酒瓶一块撞翻在地上。
“我今天是怎么了?刚和一个人吵上,没过一会又遇上一位。”
通过咖啡色的碎玻璃瓶,乞丐看到一位面相斯文的男子站在他跟前,并且佩戴着一副银亮色眼镜,顿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刚才的全部过程,我都仔仔细细地看到了,被撞倒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他,可是你却诬陷对方,还拽着人家的手腕不让他走。”眼镜男说着。
“这吹的是什么风?你不会是专程大老远来看笑话吧。”乞丐直起身子,当成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笑盈盈地继续调侃道:“布达卡斯卡的事我可都听说了,能够传到这儿来的八成都不是什么好消息,爱德华大人。”
“哦呀?你的腿脚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利索。”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这还得托你的福。”
“你不该在大街上露脸,这太引人注目了。”
“那就要看学院里的人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