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炎热的布达卡斯卡城是不会下雪的,就像是终年酷热的比斯肯山脉,可是今天,当慕斯族人穿上薄衫推开房门时,却惊讶地发现朵朵雪花正从城市上空散落,它们亲吻着每一座屋檐,每一寸土地,最后化作一滩雪水溶入沟渠。
对于第一次见到雪花的慕斯组人来说,他们根本无法相信,原来从天而降的不仅是雨水,还可以是纯白色的花朵。
“爸爸,你快看那是什么?”一位坐在竞技场里观看比赛的慕斯族儿童指着那些冰晶剔透的雪花,问道:“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它们就像是白色精灵。”
“儿子,它们不是精灵,那是被称为‘雪花’的飘散物,生在这里的人们恐怕一辈子就只能见到这一次。”父亲将孩子的脑袋搂进怀里,继续说:“据说雪花的降临会给城市带来寒冷,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坐在边上的约瑟在不经意间听到父子俩的谈话,他好奇地凑到蕾身边,问道:“蕾姐,难道布达卡斯卡城里的人们都没见过雪花么?”
蕾没有立刻做出解答,她双眼无神,目光呆懈,思绪也早已不在这赛场上。昨天发生的事件还是历历在目,而凯丽直到最后也没能回来。蕾捂住膝盖,抱作一团,她并不是觉得冷,而是觉得可怕即将发生。
对抗赛殿堂里的选手相继倒下,一天的紧张气氛也接近尾声,在人们看来是非比寻常的一天里,赛场中却重复着相同的节奏。今天的主持人不再是菲利克斯,参赛者名单再次落入到昆泽拉手中。蕾越是往下想就越感到害怕,因为唯一可以证实的就只有,凯丽终究是失败了。
“蕾姐?蕾姐?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不知情的约瑟就像个调皮小孩,蹲在座位上,腾出双手在蕾眼前来回摇晃:“你是怎么了?一整天都无精打采,还有凯丽,她是不是又跑到图书馆里去了?”
这个家伙显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蕾向约瑟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在观众面前做出这种幼稚行为,可约瑟哪会明白,他继续大大咧咧地喊道:“啊哈!我知道了!你和她一定都是吃坏了肚子!”
“这种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你的脑中除了吃吃吃!还能剩下什么?”
“喝的也不错,虽然我不喜欢酒,不过那香喷喷的棕叶茶倒是挺可口的。”
“好吧,你果真如凯丽说的那样,一直别于我们处在另外的世界里头。”
“凯丽真的说过这种话了?好哇,我要教训她一顿!”
“恐怕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什么什么?你说话能大声点么?”
蕾不再说话,他任凭约瑟用双手摆弄,目光都始终停留在苍茫的地平线上,在那里她看不到光明,除了偶尔飞过的翼鸟就只有冰冷的终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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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静静的,无色透明,分布在旷洞的每个角落里,它们彼此挨成数个棱镜,将洞口的光线引入洞中,并通过一个巨大的滤镜折合成或长或短的射线,这些射线分散成一个个独立的光影牢笼,这里便是布达卡斯卡城的地下牢房——冯顿监狱。这监狱的名字源于数百年前的暴君统领,他曾统治过布达卡斯卡城长达十年之久,后来被自己所犯下的暴行湮灭。
冯顿监狱位于布达卡斯卡城的西北角,这里距离学院甚远,它背靠边缘地带,南临淹水神庙,终年见不得光芒,生存在这里的动物们大多是喜阴厌光的爬行类,就连那些生长在峭壁上的植物们都长的奇形怪状,有的浑身光秃,没有一丝生机,有的呈现暗红色,让自己的根部暴露在湿漉漉的岩壁上,有的则像个柔弱的女孩子蜷缩成一团,躲在最阴冷的角落里。
在那里面,除了腐烂的动植物尸体,就只有关押在牢笼中的囚犯,然而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就是,监狱里居然看不到守卫,甚至连半个巡查兵的影子也没见着。我们的凯丽就被关在中间那个最为宽敞的牢笼里,条条射线均匀地分布在四周,形成一个闪亮的魔法结界,这个结界的正下方刻着一个三角形矩阵,它看上去似乎有些古老,沉积的淤泥将它伪装成一团灰色,让人很难发现它的存在,不过矩阵的威力倒是丝毫不会衰减。
“你是新来的吧,我可否了解下你的身世?蹲在监狱里这么久了,看到有新来的囚犯确实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你或许不知道,这座监狱曾关押过数万名神眷……”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囚犯正滔滔不绝,他被关在凯丽左侧的牢笼里,这个
笼子看上去比较矮小,而且还会有缩减的趋势。
凯丽不想说话,任何可以使之起伏的行为都没能打扰到她,她在想些什么,没人知道。
“好吧好吧,每一个刚进来的犯人都会像你一样,不过渐渐地,他们要不是习惯上这里的生活,就是化作一堆白骨,你看到那些堆积在阴暗处的骨骸了吗?我可不想你也变成那样,毕竟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囚犯了,喀喀喀!”
凯丽不敢转身向后看,她重来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