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溪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我不记得了,就是头疼,很疼。”
风嬷嬷心疼的将她扶倒躺好,“小姐想必是伤的太厉害了,难不成竟然失了记忆?这可如何了得?”她转头对那两个小丫鬟叱道:“人没看好,难道还不会请大夫去?”
小丫鬟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请了,请了,大夫马上就到,我和四儿去接。”她伸手一拉旁边四儿的衣袖,两人顿时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风嬷嬷气急败坏,却又实在不放心慕溪的身子,只好留在房中,起身倒了杯茶水,俯下身子温声说道:“小姐口渴么?要不要喝点水?”
慕溪静静的摇摇头,这位风嬷嬷,和她过世的母亲好像,心中不觉微微感动,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开口说道:“风姨,我没事,就是头疼,等头不疼了,就会都想起来了。”
风嬷嬷心中一暖:“至少你还没有忘记我是你的风姨啊。好小姐,你快吓死风姨了。”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门口就喧闹起来。风嬷嬷变了颜色,刚站了起来,就看见乌压压的涌进来许多人。
最前面的是小丫鬟四儿,怯生生的指了指旁边一个留着长髯的老者说道:“风嬷嬷,大夫请来了。”
老者向风嬷嬷略略点了点头,径自来到床榻前,四儿帮着慕溪露出了小半截手臂,上面垫了一块轻纱,又请大夫坐了。大夫先看了她额上的伤,又搭着脉搏,细细诊脉。
后面又陆续进来了好几个人,风嬷嬷僵着身子福了一礼:“侯爷,夫人,二小姐。”
慕溪抬了眼,看着走进来的几个人,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当前的一个富态老者,年纪五十来岁,面目红润,一身簇新大团花的青褐色缎袍,看着很精神,此时脸上有着一丝担忧,正伸长了头颈在往里面看。
他身后的站着两名女子,一个年约三十许,眉目姣好,一身锦绣罗衫,头上珠翠繁复,正在低声劝慰着什么。
那女子身边站着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身材纤弱,容貌精致,一身淡粉衫子,娉娉婷婷站在一旁,眼角有细细的泪痕,欲语还休的样子。
慕溪的眼光在她们身上一扫,心中多少就清楚了几分。那富态老者估计就是她的父亲了,那老者身边的两个女子,用脚尖都能想出来是何人。她心中微微冷笑,真看不出来,这两个女子长得一副好容貌,可心思却恁地狠毒。在梦境中,纤细少女推人入河时的那种狠辣眼神,她至今尤为记得清楚。
此时那大夫已诊完了脉,站了起来,风嬷嬷焦急地问道:“大夫,我家大小姐怎样了?”
大夫站起来,走到一边去开方子,边开边说道:“大小姐没有什么大事,浸了冷水有些受寒,老夫开一剂方子,喝下去就没事了。”
风嬷嬷顿了顿,又问道:“可是我家小姐说,她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情了。”
一句话顿时让屋内的人表情不一起来。
慕溪眸光一闪,清楚的看见自己父亲身边的那两个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
那两人对视一眼,那妇人先开口迟疑地问道:“这可是真的?”
大夫沉吟半晌,说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小姐额上的伤所致,头颅内有淤血,所以才致使小姐暂时性的失忆。待老夫再开一剂化瘀血的方子,且吃吃看。”说罢,笔下不停,接连写了两付方子出来。
四儿接过大夫的方子,转身出去抓药、煎药。
那妇人身边的少女,脸上闪过一抹犹疑,拉了拉那妇人的衣袖,低声说道:“只是暂时性的……”风嬷嬷眼底露出一丝怀疑,却隐蔽的很小心,只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那妇人狠狠瞪了少女一眼,转头对身边的侯爷说道:“老爷放心,有宋大夫在这里,您还怕汐儿的病治不好么?宋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国手啊。”
那侯爷点点头,“唔”了一声,走到床榻边,细细地看了她一回,开口说道:“宋大夫的本事,本侯还是信得过的,只是千万莫要耽误半个月后的大婚之期才好。”
宋大夫淡淡说道:“且先将老夫开的药吃着看吧,如有不妥,老夫再来为小姐诊治。”他收了药箱,拱了拱手径自而去了。
侯爷皱眉冷哼道:“这个老家伙,如今连本侯也不放在眼里了,真是傲慢的紧。”
那妇人陪笑道:“侯爷莫跟他计较了,夜深了,妾身伺候侯爷去休息吧。”
侯爷淡淡“嗯”了一下,转头又望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慕溪,转头对那妇人说道:“你多看着点,与璠阳侯的亲事莫要出什么岔子。”
妇人连忙恭声答应了,侯爷又转头对那纤细少女说道:“我知道你心中难受,但是你也检点一些,虽然我不问世事,但最近也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他马上就要是你姐夫了,你莫要与他走得太近,省的影响了你姐姐的亲事。璠阳王府家规森严,真要闹了开去,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那纤细少女面色乍青乍白,又涨得紫红,面上泫然欲泣。侯爷再不理睬众人,挥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