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塘岛,平倭港。
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木箱在被士兵小心翼翼的装上一艘巨大的沙船,而翁之琪则在几名军官陪同下,他带着满面笑容在船上观
看着海景。
“大人!您这次进京会不会被陛下亲自召见?您可是陛下钦点的武状元!”
翁之琪耳边传来千户周嘉的声音,这个周嘉将随同他一同进京,因为周嘉也升职了,他将成为舟山的一个见任守备官。
“一个小小的参将而已!哪里有机会被陛下亲自召见,除非.除非有大的战事!其实.有大的战事,只要涉及不到江南,
哪里轮的到我们!”翁之琪的声音带着一种忧虑,他的情绪迅速感染了几名军官,使几人的热情迅速领冷却了下来。
“总兵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看那些朝中文官的眼色,还得受他们驱使!周千户难道不明白,在地方我们是爷,在朝中的文官
眼中,我们只是一些小鱼小虾罢了!”同样被升为守备的郭陆年龄较大,他最了解实际情况:
气氛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巨大的沙船也已准备完毕,在得到翁之琪的命令后,巨舟缓缓启动。
顺着海岸线前进进入杭州湾,在杭州停留一日后,领取公文,随后,翁之琪孝敬了一把杭州的文武官员,一众人继续北上。
两日之后,苏州城出现在翁之琪等人的视野。
得知翁之琪到来的消息,张国维满面红光的在自己府衙接见了翁之琪等人,做足了这些官面文章,令人去安排翁之琪的手下
手,张国维留下了翁之琪。
“来!元倩,我们到后堂,有两位名士在等着你,有一个你肯定认识!”张国维的语气丝毫的不见外,直接向翁之琪发出了
邀请:
张国维的客厅中,两名身穿道袍,风度翩翩的读书人听到脚步声已然起身,张国维施施然的进入客厅中,翁之琪随后进入。
“小侄拜见伯父!”翁之琪看到客厅中的人,他毫不犹豫的就拜了下去:
看到翁之琪进门就拜,年纪稍轻的读书人伸手虚扶:“元倩不必多礼!赶紧见过陶庵先生!”
翁之琪顺势起身,随后恭恭敬敬的深深一个揖礼:“晚辈翁之琪见过先生!”
“素闻元倩乃性情中人!今日一见,果然雄武不凡!”年长一些的读书人夸赞着翁之琪抱拳回礼:
“这是杭州张岱,张宗子,号陶庵,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先辈皆是饱学之儒,陶庵兄精通史学、经学、理学、文学、小学
并舆地学,博古论今元倩要多多亲近!”张国维看到翁之琪没有意识到张岱是谁,赶紧继续介绍:
张岱是谁;他是一个为人傲世刺世的最露锋芒之人,是晚明文人名士最狂狷不羁的代表,是这个时代世培历史上玩物、玩世
的最大顽主。
张岱会什么?
他三世藏书,自垂髫聚书四十年,不下三万卷;他精赏鉴,他拜师学琴,习曲三十余首,指法“练熟还生,以涩勒出之。”
张岱仲叔联芳,“能写生,称能品”,与沈周、文征明、董其昌、李流芳辈“相伯仲”。
他纵欲于声色,纵情于山水,他一方面标榜高雅清逸,悠闲脱俗,在风花雪月、山水园林、亭台楼榭、花鸟鱼虫、文房四宝
、书画丝竹、饮食茶道、古玩珍异、戏曲杂耍、博弈游冶之中,着意营造赏心悦目、休闲遣兴的艺术品味,在玩赏流连中获得生
活的意趣和艺术的诗情;另一方面他在反叛名教礼法的旗号下,放浪形骸,纵情于感官声色之好,穷奢极欲,焚膏继晷,不以为
耻,反以为荣。这造就了张岱的纨绔习气和名士风度,也决定了他闻名后世的《陶庵梦忆》、《西湖梦寻》和《琅嬛文集》的主
要内容。
张岱是最有名的文学家,张岱的文笔有多好?
时人与后世的评价是;足足霸蛮之气,行文如操刀,快而又磊磊落落、跌宕流转。张岱的好文笔不是那种正大的好,是纨绔
子弟的那种好,好得有点儿赖皮,好得不讲道理,那是一种自娘胎里带来的随便。
翁之琪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大明朝最赫赫有名的大玩主,只是没有交往罢了,为了表示恭敬,翁之琪赶紧再次上前一步施礼
:“小子久闻先生大名,晚辈荣幸之至!之琪失礼了!”
张岱是一个狂放不羁的人,他最欣赏的是什么人?
正是翁之琪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喜欢翁之琪随性而为的磊落个性,喜欢翁之琪给一万余人剃了光头的那种无限创意。
“元倩告诉我,你怎么想起来给一万多贼寇剃成秃瓢,这个想想法绝妙至极!创意无极限.赶紧给我说说!”张岱果然不
愧是张岱,他拉住翁之琪的衣服就开始追问不已:
张国维显然对张岱的各种诡异行为产生了抵抗力,他在一旁微笑着不语,而一边的世培先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