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年四月初八,虽然稍稍晚了些,但张国维自安庆派来相迎的军队终于赶了过来。
带队的是刚刚升任镇江副将的程龙,而张国维的两外两个嫡系将领,参将蒋若来继续留守在江浦,苏州都指挥佥事,副将张载赓则留守于安庆。
四月初九一大早,翁之琪的大军开始整队。
安庆府城内,一直在无比担心,有些寝食难安的张国维现在异常的得意。翁之琪与手下的将领非常的给他脸上增光,这是必将记入史册的一次大胜,最重要的是,张国维将得到一个对军事运筹帷幄的好名声。
这次的大捷几乎可以说一举解决了流贼对江防的威胁,恐怕几年之内长江沿岸将不会再出现大股的流贼,解决了这个问题,张国维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为制下的苏州多做一些实事,也可以为他的再进一步积攒力量。
满面的红光,张国维早早的就来到安庆的城头。
今天,他将在安庆城外校阅自己的队伍,也包括那些来援的浙江将士,同时,还有一个献俘仪式。
安庆城外,史可法一马当先,他那素来庄重严肃的脸终于化了开来,有了些笑容,也有了一些意气风发的感觉。
翁之琪、潘可大、程龙、陈于王、陈国计等,这些最重要的将领稍稍落后于史可法,队伍中唯一不在的是许自强,因为他还必须带兵继续留守于宿松一段时间。
而在即将分手时,翁之琪终于知道,许自强是一个多么贪婪的人。
翁之琪回想起昨天的一幕,鲁密铳两百只,掌心雷五十箱,舟山士兵的制式腰刀两百把,这是翁之琪留给许自强的礼物。而贪婪的许自强毫无自觉意识,他厚着脸皮向翁之琪讨要,不好意的的翁之琪只好又送给了许自强二十把刀,舟山军骑兵专用的纯钢战刀。
就在翁之琪离开的一刻,许自强竟再次表现了他的无限贪婪:“我看元倩的那些盾牌,还有头盔啥的带着也是累赘,你已经不需要战斗了!这么远的路程,再往回带多累?!我就勉为其难,为元倩减轻些负重吧!”
翁之琪微笑着,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贪心不足,知道了许自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不过,翁之琪真的不介意,这不是因为他富有,而是因为,许自强是与他唯一有私人关系的苏州将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许自强不是一个靠克扣士兵粮饷来过ri子的人,他是张国维手下将领中最敢于作战的第一人。许自强并不是为个人贪婪,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也不会得到张国维如此的信任,许自强只是想为自己的手下军队增强一些战斗力,这无可厚非。
一提战马,凤翅盔盔顶的红缨随风扬起,翁之琪的脸上泛着璨然的笑容,这些武器装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许自强会用到适当的地方,一个敢于承担责任,敢于作战的将领绝对值得翁之琪尊重。
校阅胜利之师,进行献俘仪式对于官员来说是一种荣誉。张国维对这些不陌生,不远千里来增援,获得大胜,翁之琪本来就应该得到那份荣誉,而献俘仪式是一道必然程序,这些来自于张国维家乡的军队本应获得这样的殊荣。
“报抚院大人!还有五里!”张国维必须带领安庆的所有重要文武官员,这个仪式需要的是隆重,所以,不停有斥候骑兵在汇报着大军回师的距离。
终于,回师的前队出现在张国维等人的视野中。
在安庆的城头望去,一条长龙在缓缓靠近。已经不需要旗牌官通传,那正在肆意飘扬的旌旗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斥候已经来报告了无数次,在这个时间和地点,不会有别的大型军队出现在这里。
隐隐的鼓点声开始传到安庆城,远远的在城头望去,那条长龙在缓缓的变阵,拉开很长距离的大军逐渐变得越来越短,大军明显的是在聚集。
长长的队伍终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型,整齐的阵列如同一块整齐的巨型地毯逐渐覆盖在安庆城外,不久后,为首的士兵们骄傲的扛着自己的武器,他们随着鼓点慢慢清晰起来。
一匹战马飞驰而来,骑士身后猩红的披风高高飘起,距离越来越近,面孔很熟悉,那是史可法手下的中军官。
奔驰的战马在护城河边被缰绳狠狠的勒住,战马嘶鸣着横过身躯,这名高大年轻的骑士翻身下马,随后单膝跪地:“报抚院大人!安驰道巡抚御史史可法,史大人督率大军大胜张献忠流贼大军!斩杀俘获流贼无算!现前来缴令!恭请大人校阅!”
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城外在风中高高飘荡的旌旗,张国维的声音透着丝丝颤抖:“本抚知道了!请史大人行事!”
“是!抚院大人!”迅速的起身翻身上马,年轻的中军官疾驰而去。
随着战鼓有节奏的再次回响在安庆上空,整齐划一的队伍开始前进,响彻云霄的战鼓,强大的军威开始震慑一切!
为首的将领们骑在战马上在方阵的最前列,他们的身后是飘扬起来的不同旗帜;士兵们戴着窄沿的范阳帽,头顶飘逸的红缨是那样赏心悦目;前列左侧的士兵们扛着火铳,上面的枪刺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