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眉头紧皱,“怎么会不全?”
“那药铺我们都跑遍了,都说有两味药没有的,好在我们又去问过坐堂的大夫,他说可以先用参汤吊着,然后去县里找找。”
也没有别的办法,当下就煮参汤给阿珍婆灌下去。
夜里,莲房要留下来守夜,却让小六制止住了,白天那头的人才来闹过,莲房一个未出门的女孩子是不合适的,最后决定还是小六跟小八在这守着,剩下的依然归家。
天黑透,老三才归家,一身的泥,像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似的,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香薷几句跟他说了今天屋子里的事情,“三哥,白天家里来了个客人,也就是烂泥买卖的东家,碰巧的二姐那小姑子来闹,我想着一下收拾了事,谁知道被他坏了好事我就骂了人,这不想着在这吃饭赔罪呢,我索性就以没有东西推辞,结果送来了这么一些。”
之后又补充两句,“吃过饭之后,才发现阿珍婆那头不太对劲,于是过去,却发现有锁头,要砍门让黄见皮一家子拦着要赶我们走,最后还是麦冬钻进门去才了事,现在六哥跟小八在那头守着。不过那药材是配不够,明天再想办法。”
老三点点头,叹息一声,“倒是我疏忽了,明日去县里把阿婆的闺女说一声,也顺便找找药铺,接着我们就开始挖泥吧。”
香薷见他这样安排,才惊觉自己差点已经忘记那买卖了,不过找药还是要紧的事情,脑海里头有些事情闪过,却也不好说,当时就压下来了。
次日一大早,整个跃鲤村就传开了香薷一家的事情。
田间地头或者洗衣裳的沟边,巷子里头,挂在嘴边上的,都是香薷一家子。早上的贵公子跟莲房,然后是阿珍婆的事情,八卦之火映衬着整个村里人的脸庞熠熠发光。
“要我说这几个孩子仁义呢,阿珍婆那谁还不清楚,有什么好图谋的,你瞧亲侄子都不肯医治的了,三两银子,借债都去治!”
“可不是,这阿婆也是交上好运气了,只不过黄家那头作孽哦。别以为谁不知道那家大小子要成亲,阿婆被这样锁在里头,也不怕遭报应的!”
有上了些年纪的,摇头叹息,“黄家向来就是心狠的,不然照着人来算,倒是吴家当初做里正的,也怪不得了,当时赶鱼时候,黄家是出过大力的,不然也不能守着这过活。”
当然也是有人不同意这些话的。
“你说这些娃儿哪里来的那么些银子,真是不会过日子的,怕不是要去做些什么吧?”
话音未落就让人数落开了。
更多的妇人却是关注莲房的事情,“要是莲房真的做了少奶奶,这可是好运气,没准那一家就气派起来了!”
“就是不是那个公子又如何?你瞧瞧哪个不是机灵的,我可是亲眼看着的,差点的就被赶出来了,那个小的才几岁?就知道钻那门洞进去找人了?另外几个也是,听说用那么多银子治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莫欺少年穷啊——”
又有人想了起来,“恩义啊这几个孩子,连嫂子被地主家里辞工回去了,昨天过去帮忙煮饭,就得了一只鸡,之前韦家那样逼迫人家,还不是送了肉过来。”
经此事情,那稻草棚子里的一家,风评空前的好了起来。
这些香薷都是没有料到的,一早起来,就着昨日煮的鸡汤熬了粥,又开始商议起来,“三哥,您看这样成么,让人去县里头瞧瞧,然后分几个上山找找那药,没准的就能够找到了呢?总要试试。”
老三点了头,“我去就是,只不过不认识那些草药样子。”
自己可是不能落下啊,“我认得的,三哥你带我去寻,大哥跟六哥去城里,五姐跟麦冬留在家里照顾阿婆顺带看家。”
两人很快的就商议了下来。
院子里紫苏带着一个挽着头发的妇人进了院子。
“刚巧的要过来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正好遇到,她非要过来看看。”
那个叫阿娟的妇人香薷几个都认得,是阿珍婆出门的闺女,她这时候啪嗒一声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倒是吓了几个人一大跳,“姨,您这是折我们的寿呢!”香薷赶紧去搀。
那妇人抹泪起身,呜咽起来,“娘老了要接去享福,就是放不下哥,这下子差点自己搭上去,幸亏的你们在。”说完赶紧从怀里摸出一碎银子塞过来,“你们也苦,哪能让你们掏这钱。”
香薷也不拿,见她还要说什么,却是转移了话题,“阿娟姨,阿婆还病着呢,您有这银子给她买东西补补就是,还有那药找不够,不如你带着银子去县里头看看,我跟三哥进大青山里头瞧瞧,没准能够找到了,不要太外道。”
那个阿娟似乎觉得香薷说的在理,又要回去照料,是以还是老大带着小六去县里,老三带着香薷小八去了后山,而紫苏几个跟莲房,在家里忙活起来。
一路行来,香薷又把阿珍婆的方子跟老三说了出来。
老三没有多想,“你做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