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抱着曹昂一起落马晕过去以后,夏侯惇、于禁两人赶忙前来救援,夏侯惇和于禁击退追兵,赶忙让人抬起曹昂和曹丕撤走。卞秉在掩护曹军撤退之际,碰到了战袍面目全非、满身浴血的典韦,两人拼着一股劲,也终于带队撤离。
一身黑袍的贾诩骑在战马之上,望着卞秉的军队撤离。张绣也抬头望了望,转首对贾诩说道:“贾先生,刚刚我射得第一箭用了十成力气,想必已经射中。而那第二箭,却是只用了两分力,想必不会有大碍。”
贾诩眼睛眯成一条线:“无妨,信上约定的我们已经做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要等。”
张绣点了点头,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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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天开始,卞氏与丁氏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曹丕的房间。
房间之内,卞氏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将油灯剔亮一些。她的眼圈有些黑,神色也颇为憔悴,几缕油腻枯黄的头发从头上飘落到肩膀,又飘落到地上。她已经和丁氏眠不休地看护曹丕与曹昂数夜,实在已经是心力交瘁,身心疲惫。
望着躺在榻上的曹丕,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很苍白。他的身上盖着后后的棉被,额头上被人用白布细细包扎起来,仔细看去,会发现有隐隐的红色渗透在白布上面。现在他的额头还有些发烫,但张医师说曹丕已经不碍事了,马上就会醒来。这也让卞氏松了口气。
而在曹丕旁边的榻上,却是曹昂。他整个上身赤裸,被人用白布小心奕奕围着右胸包扎起来,而他的右手让人用几根粗硬的竹棒捆在棉布上把右手固定住了,额头也如曹丕一样被人缠上了白布。但他的脸色比起曹丕来更加苍白,神情也很痛苦,时不时身上冒出汗珠,丁氏满眼含泪不时地为曹昂轻轻擦拭身体。她也和卞氏一样,不眠不休了几日。曹昂虽说不是她亲生,但她却待曹昂如亲生儿子一般。而曹昂也是对她孝顺有加。当她和卞氏看到被人抬着进入曹府的曹丕和曹昂的时候,两人身子都站不住,瑟瑟发抖。张医师虽然对她说要放宽心,曹昂会康复的,但明显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不安。丁氏也不敢继续追问,她害怕,她害怕医师说她儿子不会醒来,那她会崩溃的。
这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有丫鬟说道:“大夫人、二夫人,陛下和皇后来了。”
卞夫人和丁夫人听到天子到来的消息,连忙从榻前起身,往房门迎接汉献帝刘协与皇后伏寿。
随着小黄门一声喊:“陛下和皇后驾到。”
刘协和伏寿一齐来到门前,卞夫人和丁夫人急忙要叩拜行礼,刘协让她们两个起身,温柔安慰了几句,然后伏后扶起卞夫人和丁夫人,扯到一旁细细地说起话来。女人与女人之间,总是有些话可以说。
刘协让她们自己聊着,他慢慢走到榻前,仔细地端详着昏睡中的曹昂与曹丕。曹昂和曹丕浑然不觉自己是被大汉的天子注视,他们俩都闭着眼睛。曹昂还不时轻哼两句,想来身体很是痛苦。
刘协自从被曹操接来许都,终于结束了一段颠沛流离,但他不敢掉以轻心,自此认为高枕无忧。他知道,大汉已经没落,他现在只是曹孟德手中举着的一方大旗,一方天子的大旗。
从董卓入洛阳开始,他就从一个诸侯转到另一个诸侯,每一个人都在利用他,都在嘲笑他。无数的居心叵测,无数的暗流涌动,他却一步也不能走错。这样的生活,自从他坐上了这龙椅,他就开始了。未来歧路坎坷,皇帝这枚头衔不能带来任何荣耀,但他将义无反顾,守卫汉室。因为他是刘邦的子孙,流的是刘氏的血液。
“哎,可是这真的很难啊,不过这不正好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吗?”刘协望着曹操的两个儿子,心里说道。刘协这次来看曹昂和曹丕,其实是在向曹操表明他的立场,对于从洛阳跟随他到许都的臣子们传达出要隐忍的信号,同时也是对天下表明他和曹操的君臣和睦。
郭嘉此时就在屋子外面,他此刻正和护卫玩着骰子。
忽然他感觉有人来到了身边,他抬起头往旁边看去。
来人瘦瘦高高,面色蜡黄,似染病在身,一脸皱纹,像被吹皱了的湖面,层层叠叠,他的五官看起来总让人感觉不协调,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他叫满宠,字伯宁,现任许都县令,掌管许都城内的治安。
虽然许都县令官职不高,但他却是这座城池凶猛的雕。这座城市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双眼,因为他手中握着许都卫,一个拱卫许都安全的部门,他们的人员遍布整个许都,犹如在角落盘着的毒蛇,凶猛而又让人无法预料的对破坏曹氏统治的敌人进行致命一击。
郭嘉抬起头,笑意盈盈:“伯宁,你怎么来了?”
满宠面无表情,脸色阴沉,拱了拱手,把视线投入到病房之内:“奉孝,这次的宛城事变,我发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