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相见有缘如不见,深情消散是闲情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两人争相发问,原来这个女的便是李天宇的初恋,三年前离家到沿海打工,从此便杳无音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李天宇见胡同浓妆盛裹,唇红眉黑,黄发波浪,乳峰摇晃,与过去截然两人。
胡同找纱布给他把伤口包好,李天宇便要离开,他可不想牵连她。
“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是涛哥的地盘,除了你这冒失鬼,他们是不敢来的。”胡同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水,坐下来,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说:“你就不想知道我这几年究竟干什么么?”
“既然你不怕,那我怕什么?”李天宇说。
“我刚出来时,什么都不懂,进厂吧,又太辛苦,直到钱快用干了,直到有一天看到有一个澡堂招搓澡工……”胡同眯着双眼,陷入对往日情景的回忆中——
浴女
浴室是个好地方
在或冰凉、或温暖、或者热气腾腾中
你会得到快感
一种飘飘欲仙、欲仙欲醉、欲醉欲死的感觉
一种坦诚相对、了然于胸的感触
一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感知
你想忘记一切,却不能全部忘记
你想记起一切,却不能一一记起
就如我现在悄悄问自己:
“今天,你洗了几次澡?”
大概是十次吧,我也不能十分确定,反正八九不离十
这样的日子昨天、前天、上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几乎也是八九不离十明天、后天、再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估计还是八九不离十我不是洁癖,更不是花痴,甚至不喜欢洗澡但我每天还是不停地洗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两个人,偶尔有三个人当然,大多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想起老家那条清澈的小溪其间有一个同样清澈的小水塘那时候我还小,说小是年龄,十七八岁但我已经很大了,婷婷玉立,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这朵荷花经常偷偷在水塘里绽放有那么一天夕阳西下,斜晖象我的脸蛋一样羞红我正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肌肤忽然感触到水塘边小树木里有两道炙热的光不用看我知道就是村里叫小宇的小伙子的目光这目光每次和我相遇都是这样热辣辣的却又不敢直视“看什么看,敢看就近来看!”没想到那目光落荒而逃现在,当我在溶池中和形形色色陌生而又熟悉而又肆无忌惮的目光对视时我不禁怀念起那遥远而又朦胧的目光溶池里的水也变得浑沌起来我就这样洗啊洗游啊游我尽情把自己想象成一条美人鱼不过我清楚我不是鱼我是鸡,一只不小心掉进浴池的鸡一只真正的落汤鸡我的羽毛已被拨光我可以滋润别人多余的食欲却永远端上不了酒席
“直到我遇到了涛哥,做了他的不知是小三小四、还是小五小六。”胡同幽幽地说:“他给了我这套房子,每个月还给我一万块钱的生活费,对我来说,已经知足了,一个月的钱在我们老家土地上一年都刨不出来啊!我每个月用5千,多余的5千就寄回家里给两个弟妹读书。”
“涛哥是谁?”
“涛哥叫黄海涛,是一个房开公司的老板,不过确切地说,他是这个片区的黑社会老大,手下有上千名小弟。”胡同看似很随意地说,而李天宇已经惊呆了,没想到自己才出校门就撞上了黑社会。
“看看你这个身胚,是块打杀的好料子!”胡同肆无忌惮地把手按在李天宇结实的胸膛上,“我给涛哥说说,干脆你就跟他混了吧!”
“不要!”李天宇皱眉,轻轻地把她的手拿开,“我可是正经大学的正经毕业生,怎么能做这不正经的工作呢?”
“得了吧!”胡同咯咯娇笑,“在澄海市,绝大多数的正经公司都是做的不正经业务,你如果想正正经经的工作,还是早点回夜郎省去吧,不过你现在已经惹上黑社会,早就有人在汽车站、火车站守着了,只要你一现面,很快你就会从这个地面消失!”
“是么?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会这么胆大妄为吧!”李天宇不信。
“不信你可以试试!”胡同阴冷地说:“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试,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于我们只有一次,有的选择可以重要,而有的选择,只要一次就完蛋了。”
说到“完蛋”,胡同盯着李天宇的档间,放肆地大笑起来:“那时,你想蛋疼都疼不起来了!还是为蛋蛋着想吧!”
李天宇很反感,站起身来,便径自要往外走。
忽然,胡同一下子扑了上来,紧紧地抱着他,哽噎着说:“天宇哥,就算我求你了,留下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地方,住着空荡荡的房子,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你在涛哥的手下,起码有时候还可以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你说好不好?”
李天宇最怕女人的眼泪,一看到胡同梨花带雨,他的心就开始软了下来,便定在当场,脚步不再挪动。
胡同见他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