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百般滋味难品尽，一点心情易掏空
再长的段落也要换行，再难熬的日子也有个头，在江城宾馆呆了一个月，凭着赵一凡过硬的心理素质和高操的应对技术，检查组除了坐实他嫖妓一事外，其他莫须有的还是莫须有，拨出的只是一棵青菜，而泥巴依然还是在泥土里。不过经此一役，赵一凡已经元气大伤。对于赵一凡的处理，也摆上了市委常委会的议事上来了。市委纪委和组织部以其道德败坏为由，建议市委撤销他的职务，一杆子撸到底，降为一般工作人员，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一切都顺水推舟，合情合理。而就这处理，据说某位常委要求是直接开除的，市长也有原则地表示尊重相关部门和常委的意见，依照纪律严肃处理。还好书记发话了：“我们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特别是年轻干部，对犯错误的同志要手下留情嘛，要给他改正错误的机会嘛。我看，保留党藉、保留公职，农业局副局长老赵不是要退休了么，让他过去，任局长助理，接任副局长。大家看怎么样？”各位常委一听，交口称赞书记的宽宏大量，处理得当，无比英明。“不过，接任副局长的不是决定，只是提议，这个就不要写在会议记录上了。以观后效吧！”书记最后补充。就这样，赵一凡一下子从人事局长的高位沦为农业局的助理，一时间成了江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文件下发后的第二天，赵一凡仍然不知不觉、习惯性起来到人事局上班，黄脸婆早就长住医院，孩子也住校，没人提醒他。当他走到人事局大楼门口的时候，值班员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异样，然后就很客气地对他说：“你好，这是市人事局办公楼，请问你找谁，我好通报。”他一听才醒悟过后，可是又不好往回走，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找黄局长，昨天有点私人东西丢在他的办公室了，麻烦你通报下。”黄局长就是原来的党组书记兼副局长，赵一凡下台后，暂时由他代理局长。赵一凡嘴上说“他的办公室”心想那本来就是“我的办公室”。
“好的，你等等，我给办公室打个电话。”在征得同意后，赵一凡便走上二楼，那个熟悉的房间，而今已经和他毫无相关了。门是开的，不过他还是敲了门，“黄书记。”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赶紧更正过来，“黄局长，赵一凡求见！”黄局长已经站了起来，“一凡啊，快进来吧，不用客气！”黄局长四十挂零，工作能力不怎么样，但老成持重，颇有人心，他当副局长的时候就是党组书记，两人在一起工作也有十来年了，配合还算默契。这次见面，都有些尴尬。好在老黄是个老好人，昨天交接工作后还和他说了很多贴心话、宽心话，还要准备给他送行，赵一凡坚持推辞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处境，不想再闹笑话，而今天却回来闹笑话了。
寒喧过后，赵一凡赶紧说：“黄局长，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有本《资治通鉴》放在你的抽屉里忘记带走了，以前没用心看，现在赋闲在家，正好打发时间。”“好的，你来找吧。”老黄站起身来，“这抽屉到现在我都没打开呢。”“不不，你稳坐就好。”赵一凡强笑着，“那抽屉里也没有别的，你直接打开给我就行。”老黄怕他伤心，就没再让，打开抽屉，果然除了这本书再没什么，便取出来递给了他，赵一凡伸手来接，也许是心情灰暗，一下子没拿稳，书掉到了地上，一张照片从书中跑了出来，正是夏语尘的玉照，赵一凡红了下脸，偷偷看老黄，而老黄眼睛平视，好像什么都没看见，赵一凡赶紧把照片塞进书里，捡了起来。
赵一凡告辞要走，老黄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兄弟，你还是太年轻了，我这个书记、兄长也有责任，没管好你啊。不过受点挫折也好，邓小平还三落三起嘛。不要灰心，等待风平浪静了，你还是可以继续来政府部门任职的嘛。”
“谢谢！”赵一凡向老黄鞠了个躬，赶紧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家中，四处空空荡荡的，胡乱整点东西吃，赵一凡也无心去农业局上班，报到后就请假在家休息，农业局长也知道他心情不好，准假了。就这样熬了三天，直到周末孩子从学校回来，而医生老婆邓嫣然也难得抽空回来。还好，为了儿子，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白天带儿子去公园游玩，在家时赵一凡就指导孩子作业，晚上两口子背对而眠，又到了星期天下午孩子去贵族学校后，两人才开始正式讨论家庭的走向。
“老婆，抱谦！”赵一凡以此开头，再不浪费词语，他知道这个前副市长的女儿，和她爹一样强势，多说无益，接下来的就是讨价还价了。
“不用抱谦。”邓嫣然说，“你找小姐，我并不反对，本来就是政治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关键是你破坏了规则，弄得满城风雨，但愿儿子还没听说。现在，我们讨论的重点就是如何分割？”
“由你决定吧，我没意见。”
“那好，首先是孩子的问题，儿子归我。”邓嫣然语气坚决。
“这个，能不能商量，儿子是我们共同的孩子。”赵一凡口气软弱。
“不行，这个没商量的余地。”邓嫣然在下定论的时候，不忘嘲讽他，“我的赵大局长，现在你已经光荣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