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银的月光,照着流沙城,城墙上斑驳的痕迹仿佛一副天地画成的图画。
天地之间一片静谧,连蟋蟀的叫声都听不到,仿佛被这一场战争吓得噤声了一样。
流沙城的西门虽然没被攻破,但城墙却被对方的投石轰得倒塌了好大的一块,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现在这个豁口虽然已被朱雀军用石块堵上,但当时双方军士为了急夺这个豁口,死在这个豁口上的人几乎都比填在这个豁口中石块数目还多,此时看到这个豁口还是血迹班班,可见当时战争之激烈。
这个豁口的石块下面,还有双方战士来不及抬走的尸体被压在下面,成了城墙的一部份,对于双方军士来说,这可就成了真正意义上为了这座城池而填上了性命。
站在这个豁口之后,可以看到城外在刚才发生战争的地方,此时还有未熄灭的火光星星闪闪,便仿佛天上的星星散落于平原之上。
这次的攻城之战,好象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阶段,激烈程度,为历次之最,几乎是每时每刻,双方都有士兵倒于城墙之下,飞溅的鲜血,几乎都将流沙城西边的城墙及城墙前的地面染成了红色。
此时就连向放也上了城头,他虽未亲自执兵器上阵,但那位朱雀军中除了向放及钟志之外的第三强者黄文辉却却已是提着大刀,顶在了第一线。
现在除了水军之外,原来属于钟志率领的那一万多士兵也有一部份被打散编入了其他队伍之中,并且在上一波攻势之中投入了使用。
在流沙城的城头上,到处都是抓紧时间休息的朱雀军士兵,那些脸上还挂着被烟薰的焦黑及血迹,就那样坐于城头上,甚至坐于腥臭的血迹之中,抱着兵器,依着城墙或石头,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于半个时辰之前,禁秋军突然停止了进攻,如潮水一般从城上城下退走,撤得干干净净,连尸首都收拾和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城墙上斑斑的血迹及城墙前散落的攻城器具,都让人以为刚才并没发生过战急。
此时在城头巡视的朱雀军将领每一个人都是神色更加严肃,眉头紧紧地皱着,忧虑的眼光偶尔扫向城外禁秋军营的方向。
此时神争平静的只有团长向放,不过,如果细看,还是可以看到向放一些异常的表情,比如他偶尔皱一下的眉头,或偶尔向着城外扫上一眼,才可感觉到他的隐藏得深深的忧虑。
他们忧虑的对象自然便是禁秋军,他们都知道,禁秋军的突然撤走,并不是全军撤退,而只是暂时撤退而已,等他们再次进攻之时,攻势肯定会比刚才还要猛烈百倍。
收回拳头是为了更有力的击出,暂时的休息,便是为了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此时向放看着城外禁秋军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隐藏得极深的忧虑的神色:不知向元飞他们怎么了,他们只有两千多人就真的能扭转这次的战争,他们就能成为这次战争的转折点,让朱雀军反败为胜?
风吹过蒿草发出沙沙的声音之时,也将高高的蒿草压得低低的,几乎要拆断,露出了蒿草中的几片衣角或几支因反射着月光而闪光的兵器。
在这高可及人的蒿草之中竟埋伏着一支军队,而现在这个队伍面对着的方向,正是禁秋的军营,这些人就仿佛是一群在暗中潜伏狼群,正对禁秋的军营虎视眈眈。
让人奇怪的是,这两千趴在蒿草中的军队,穿着的竟然全部都是禁秋的军服,甚至连那倒在地上的军旗,也可以看出来是禁秋的那红黄相间的军旗。
禁秋军埋伏在禁秋军的营后,这是什么战略战术,难道想偷袭朱雀军,可是这时流沙城被进攻得正急,那里能再派出一支军队来偷袭禁秋的大营。
“他们现在全部回营了,我们现在就冲出去,骚扰他们,不让他们休息?”一个蹲在一丛蒿草之后几乎如一块巨石一般黑黝皮肤,双眼却大如铜铃的青年,此时正转头看着他身边的另一位青年,这个并不是青年,应该说是少年,就算他长得比一般的人要高一点,但看他样子也只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不急,再等一下!”少年看着前面不远处,几乎是灯火全熄,只剩下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可见的洁白帐蓬顶的禁秋军大营,轻轻摇摇头道。
“再等一下!”皮肤黝黑的青年焦急道:“再等一下他们体力恢复,我们就算是冲进去,也必定打不过他们!”
“铜兄弟别焦急,龙小弟如此说必有原因的!”蹲在皮肤黝黑青年另一边的一位大约二十岁的青年笑道:“何况就算现在冲下去,以两千人对六万多人,我们也打不过他们的!”
埋伏在这里的竟然是杨小兵及向放都在挂念着的龙飞及向元飞等人率领着的那两千多朱雀军,只是经过一场的劫粮之战后,虽然大获全胜,几乎将禁秋军全部歼灭,朱雀军也还是损失了一些人,此时只剩下了约两千人,并且这两千人之中还有两百多人是身上挂彩的,也即是说他们虽然几乎全歼禁秋的四千士兵,朱雀军也还是损失了大约五百多人。
“那也是!”铜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正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