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随着划破长空的强烈闪电撕开乌云,一阵滚雷马上响起在耳边。
在不是雨季的锡兰海域,一场倾盆大雨铺天盖地泼了下来。
蓝万海和婆毗牙船上被扑灭的着火处,零星冒着的烟都被雨水浇得透湿,没有半点再燃烧的可能。大量的雨水汇集在一起,顺着甲板的破洞流向底舱。
蓝万海暗叫糟糕。这么大的雨,神火飞鸦是无法发挥出功效了。这样对敌舰的威胁就落空,有可能敌舰会掉过头来迎击婆毗牙的船。可是看情形,婆毗牙追在兴头上,没有停船的意思。
夜太黑,雨太大,吹海螺和闪灯光等手段都无法联系到婆毗牙的船,蓝万海又怕婆毗牙落单,在海上迷路失散等等,所以他只能紧紧跟着婆毗牙的船。何况,身后的锡兰港护卫队旗舰,也在大雨中紧紧咬住不放。
蓝万海和王仁披上水手送来的防水大披风,带着雨具,在颠簸的甲板上观察敌船状态。随着雨的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大。战商船像一片飘零的叶子,在齐船舷高的浪头中,抛起,跌下。这是蓝万海和王仁在海上遇到的最恶劣的天气。还是在和敌船交战的时刻。
王仁紧紧抓住栏杆,盯着前面黑暗中晃荡的几点零星灯光,那是婆毗牙的船。再尽力往前看,几乎都看不到什么,如果不是敌舰的白帆还隐约显出一点点光的话。
“这样下去不行。”蓝万海在风雨声中用几乎喊叫的声音,大声和王仁说,以便让王仁听得到。“联系不到婆毗牙,这么大风雨,他孤身冒进,会吃亏的。”
“是的啊,神火飞鸦这样的天气没有作用的。”王仁也喊着,表示同意蓝万海的观点。
“不如我们这样吧————————”蓝万海说出一个计划,风雨声把他的声音撕碎,抛到海面上,站在舱里面看着他们的沐林雪一点都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满帆,变航向,左转舵顺风,全速前进。熄灭所有的灯!”王仁向水手们下令。
满帆?萨尔曼觉得不可思议,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高,这个时候满帆,难道不怕翻船的危险吗?但是这是命令,他必须遵循。而且,从厉蛇岛开始,他就相信了这两个年轻人是具有无比幸运的人,总能在困境中找到生存的出路,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他一边指挥水手把帆全部展开,一边把挂在舱角的灯熄灭。
战商船突然变成雨夜里水幕和浪花中的一片黑暗,而且转变了方向,在黑暗中朝另一边全速前进,风雨把它的踪迹掩盖在喧嚣的海浪中。
蓝万海和王仁紧紧盯着身后不远处的敌旗舰。这艘船突然失去了自己的踪迹,但并没有慌乱,而也是不顾风浪的危险,满帆加快了速度,朝婆毗牙的船追上去。
“六百八十一————六百八十二——————”王仁数着数。
蓝万海瞪着眼睛望着倾盆大雨而且空无一物的海面。双脚使劲撑在甲板上,手抓住一根缆索,让自己稳定。他们的船离开原来四船追击的方向一段时间了。
“底舱的水越来越多了,五个人舀水都舀不过来。”小六子上来报告情况。使劲抹着随着脸留下的雨水。蓝万海没有说话,只是略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他心里也在默默念数,不想被打岔而忘记数字。
不久,王仁大喊一声:“是时候了!”蓝万海一点头,王仁下令:“右转舵十五度,满帆全速前进。”战商船在浪尖艰难扭过身子,趔趔趄趄朝着新的方向冲去。
蓝万海和王仁在追着婆毗牙前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并不是顺风,而是侧风航行。在甲板上两人大声商量的时候,蓝万海大胆提出,熄灭灯火,悄悄偏离方向,顺风高速航行超过婆毗牙和锡兰港护卫队的船,再转过方向,靠近两船,这样会比两船更早达到前面,从而可以在航线的前方等着两船到来,尽快加入战斗。但这个计划,有一个前提,就是婆毗牙和敌船不能改变方向,如果改变方向,蓝万海将和他们在茫茫的大风雨夜晚中迷失,再找不到对方。
通过估计风力,速度,通过数数来掌握航行的时间,经过一段感觉漫长的航行,蓝万海和王仁到达了预定位置。两人在海面上四处搜寻。茫茫雨夜中,看不到半点船只的踪迹。
是不是方向计算错误?是不是船只改变了方向?是不是时间不对?蓝万海和王仁心里一片紧张。这样的情况,蓝万海和王仁首次遇到,没有实施过,理论上可行,但事实上不一定能达到目的。最主要的,要是婆毗牙改变了方向,那就完全无法实现蓝万海和王仁最初的设想了。
过了一段时间,海面上仍然只有大风大雨,大浪滔天。没有半点船只的痕迹。
“小六子,上桅杆,搜寻船只踪迹,注意安全。”蓝万海紧锁眉头,对小六子说。
小六子点点头,顺着绳梯快速上了桅杆顶的瞭望斗。船只晃着,瞭望斗在空中摆动幅度很大,小六子几次差点被晃出来,他用绳子绑住自己,再紧紧抓住桅杆,四处仔细瞭望。
“西南方,不是雷鸣,是炮击!!!”小六子在桅杆上大叫。
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