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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腊王孙(一)(1 / 2)

“那个小孩,虽然出生在真腊王室,是真腊国的王孙,但年纪还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激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惨状。他被这一切吓呆了,坐在石头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等厮杀声渐渐少了,他好像听到自己的阿爸阿妈在山林里面大声呼唤找寻他。他大哭着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朝父母亲方向跑去。”

“就快要见到自己的父母时,突然从江边冲过来一队蒙古骑兵,丢盔弃甲,衣衫不整,是刚刚打败的队伍,向小孩方向仓皇逃窜,后面一队明朝的骑兵紧紧追来。蒙古骑兵明明看见小孩正在林地哭喊着奔跑,也明明知道要和他们的队伍相撞,但没有一个人哪怕是调转一下方向,只顾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逃命。眼看蒙古骑兵的战马就要将真腊国王孙踏在脚下,王子和随从纷纷跳起,像一群暴怒的猕猴,撞向蒙古骑兵领先的几匹马,阻挡马队的冲击。当场就有几名随从被撞得头破血流,倒地死亡。王子身手较好,撞上马匹后,顺势钩在马脖子上,奔马受惊,停步抬头,把前蹄高高举起,发出急促的嘶叫,这一缓冲,将骑兵队强大的来势稍微阻碍了一下。千钧一发之际,王妃随即倒地滚向自己的儿子,把他从就要压在身上的马蹄下救了出来。”

婆毗牙讲得这一幕好像就发生在眼前,多多那听得心惊肉跳,忘了插嘴。

“王子钩住的马上,坐的是一位蒙古将军,他见马受阻,挥刀砍向王子,王子撞马时已经受伤,无力抵挡,见儿子已被妻子救开,放手直坠下地,避开这一刀,不想掉在地下正要起身,被后面赶上的几个蒙古兵一阵乱弩射死在马下,为救自己的儿子英勇牺牲。”

“王妃见丈夫被射倒在马下,将儿子交给后面的随从,急切叫他们保护王孙离开,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挥舞着弯刀杀向蒙古兵。蒙古兵只想要逃离那个地方,本无心战斗,不想被她紧紧缠斗,接二连三砍倒几个。蒙古兵恼羞成怒,又是一阵乱弩射过来,王妃见自己丈夫已死,方寸早已大乱,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见弩箭射来,不避不让,反身又砍翻两名蒙古骑兵,最后与丈夫一起倒在血泊之中————”婆毗牙说到这里,言语中也变得哽咽。

“这一停顿,大明骑兵纷纷赶到,为首的大将一声令下,几百名骑兵一手握住一根铁管,对准蒙古骑兵,一手点燃一根引线。蒙古骑兵大惊失色,马上回击弩箭,随着前排的几个大明骑兵中箭落马,明兵手中的铁管发出一阵惊雷一般的声响,同时喷出火焰和浓烟,蒙古骑兵身上、战马身上布满荔枝龙眼大小的血孔,连人带马全部倒地,没有一个能逃脱。”

“大明骑兵为首的大将下马,朝王子和王妃遗体走来,他想要知道是谁帮助他们阻挡了蒙古兵。活下来的王子的随从见战斗已经结束,带着王孙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走向大将。王孙已经哭得死去活来,泪眼恍惚中,只见大将是一个四十多岁,面部筋肉虬张的人,没有胡子,穿着一身亮白烂银铠。太阳已经升起来,林子里雾气消散,强烈的阳光照在大将的铠甲上,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依稀看见,铠甲上前胸的护心镜,是一面带着两边舒卷飘带的斧头,斧头上盘踞着一只长着四只脚的那迦。”

“呀,就是这个图案啊!那大将是谁?”多多那惊呼道。

“那大将,是大明朝征南副将军,名字叫做蓝玉。”

“蓝玉。”多多那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他不熟悉,没有感觉。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说:“那个小孩,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八岁吧!”多多那终于说出这个一直窝在他心里的问题。

“是的,我看你小小年纪倒赶上阿难陀的智慧了,不错,那个小孩当年八岁,那个小孩就是我。参答甘武者就是我的阿爷,我是真腊国的王孙!”

多多那瞬间明白了只有一把弯刀,别无长物,远离故土,四处流浪的婆毗牙为什么要把那艘不存在的“本海域最快船”叫做“甘武者号”,因为除了真腊国的王室,谁会配拥有这样一艘以国家名字命名的船只。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王孙,不去继承王位,享受富贵荣华,要远离故土,在暹罗与缅甸边境的海边过着穷困潦倒、朝不保夕的落拓生活。

婆毗牙明白多多那的心意,继续把故事讲完:“蓝玉算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阿爸的随从中有懂汉语的通译,向他表明身份,禀告了来意,并递交我阿爷的亲笔信。蓝玉却不识字,并且对我真腊国的联合进兵计划不感兴趣,吩咐手下把少数仍然在呻吟喊叫的蒙古骑兵全部杀死后,叫一个名叫王弼的副将处理我们的事,自己上马匆匆离开。”

“王弼个子不高,身上常常背着两把大刀。他的部下都称他为双刀将。他一面把阿爷的信件交给当时大明军队的主帅傅友德,一面护送我们随沐英、蓝玉大军由曲靖直奔昆明。沐英,就是后来大明国的云南镇守,听说前一两年死了。沐英、蓝玉在昆明没有遇到抵抗,元朝右丞相是个变色龙,听到大军南下,立即就投降了。王弼派人把我们从广西送到边境,自己参加蓝玉和沐英攻打段世的战斗去了。”

“回到国内,阿爷听到我阿爸阿妈的死讯,过度伤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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