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开口,连城了然的笑了笑,“我的心意,你向来清楚,但你永远都装作不知。”
闻者没有接话,沉默了片刻突然叹道:“我想,还是回去吧。”
话落,提足,手即被握住。
“你应了我的。”
连城拉着她往马车前走,低喃道:“答应过的事,可不能反悔。白玉歌,大事上你出尔反尔我容着你,但小事上,可不许你任性。”
白玉歌转头,正见他眸带笑意,好似恢复了从前的漫不经心和自信,那种风姿卓越的感觉,令人轻松而欢快。
她不是个喜欢谈严肃话题的人,亦不喜欢总纠结在一切为难的话题上,于是顺着他的话咕哝道:“明明是你拉我出来的,否则本小姐大半夜才不喜欢出来溜达呢。”
“我还以为你喜欢溜达呢,谁叫你总是不安于室!”
“什么叫不安于室?亏你还才情满腹,不会用词,就别跟我耍文艺!”
“我可没用错,我好好的在飘然居里等你,你却在外和人滚混,这词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白玉歌,别怪我没提醒你,想心里好受些就别跟我强反调,否则你只有憋屈的份。”
至车前,连城不等对方反驳,突然上前就拦腰抱起白玉歌,在她的低呼声中传来迷哑的笑声,“本公子亲自服侍你上马车,知道你激动,但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没得让人笑话。”
“没有你,我难道就还上不了?”
连城跟着上去,车中明亮,朗声道:“我这是替你着想,女儿家得温柔些,别总是跟着男人似的。”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白玉歌弯着腰转身就朝身后踹去,结果无疑是踹了个空。她懒懒的趴在榻上,望着已经端坐着拿起书籍的男子,仔细端详了番,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道:“喂,西施公子,你真的喜欢我啊?”
“嗯!”
他肯定的点头,而后将手中的书放下,目光温和的望过去,温润如泉的反问:“怎么?没看出来?”
“真没看出来。”
白玉歌一脸赞同之色,“我这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没觉得你有丁点的喜欢我。”
“这话怎么说?”
“你说你,总爱气我,是怎么让我不舒畅就怎么来,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
连城起身,朝她踱步走去,低漫的接道:“谁叫你日子太舒畅,我总忍不住想你吃点苦头。”
“滚回去,看你的书去。”
见他有意又坐上来,白玉歌皱眉赶人,身子还往里面缩了缩,似乎很是不屑和他有任何接触。
不过某人显然不那么想,只将她的动作当成邀他坐下,撩起袍子就直接偎在了她旁边,还添道:“口是心非。白玉歌,其实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你哪里不喜欢我。”
“哦?是吗,你好自恋,我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你。”
“口是心非。”
白玉歌别别嘴,侧身往内,感受到车前微动,接着便行驶了起来,不由紧张道:“你那侍卫,没事吧?”
“这会子知道心疼我的人了?”
连城斜了她一眼,“放心,就你那点本事,还伤不了他。”
白玉歌白了他一眼,现在还真是信了他的话,和眼前人较劲,憋屈的只可能是自己。
于是,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没多会,连城便察觉到她呼吸均匀,俨然是熟睡了的模样。此刻夜已深,他侧坐在旁边,望着她姣好如玉的面庞,唇角微微弯起,而纤长如竹的手指则慢慢抚过去,眸中带着珍惜深情的温柔。
他似乎很满意享受白玉歌如此安然的睡颜,对外吩咐道:“良姜,行稳点。”
“是的,公子。”
他终于来到了她身边,可以这样近的凝望她。
明珠晕光下,男子半躺,少女倾卧,唯美而和谐。
第二日,白玉歌醒来时,似乎还没完全清明,望着华丽充盈着某种气息的车厢,呆愣了会方回想起昨晚的事。她从榻上坐起,身上是件红色的男子长袍,上边袖边的木槿花纹格外的细腻柔美。
余光注意到旁边角落里的薄衾,心中方生出的几分感激立马消失殆尽。
这男人,有被子不给自己用,还非得用他的衣裳。
不过,身边没见着他,白玉歌微微蹙了蹙眉,拿着他的红袍探身到车帷前,刚掀开帘子便看到漫天彤红的朝霞,远处葱郁成林,山间云雾缭绕,有种如置云深处的感觉。
遍地的野菊色彩缤纷,消散了秋日草叶凋零的萧瑟,白玉歌跳下车,一眼就见着了立在高崖边的红衣身影。
只一个背影,她便发现自己的心,奇异的平静了,连视线都难以挪开,连城只着了中衣,看上去别样的颀长,朝风拂过他如墨的发,如仙落凡尘,遗世独立,风姿绰约。
白玉歌承认,这男人无形中就是有那股魅力,让人不得不为他着迷。
负手单立的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