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灯笼随风摇曳,烛影忽暗忽明,满室红光似天边最艳的彩霞,倾染了她的视线,映亮了她的容颜。白玉歌站在屋外,就静静的站着,等着九重红纱后的那人开口。
远离了绝世阁楼里的瑰丽靡艳、缤纷喧嚣,这种静旷安宁的感觉让人身心舒畅,杳无人迹的四周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刻意,白玉歌耐心驻足,似笑非笑的正望向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传来声悠长的叹息,紧接着响起个如清泉般动听的熟悉男音,“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白玉歌轻笑出声,举步进内,大大方方的朝垂地纱帘后走去。
而在她踏过门槛的瞬间,屋门适时合上。
内室不大,靠墙的横案上摆了个六角亭台样式的鎏铜色香炉,炉里燃着袅袅青烟,卷过纱帘,弥漫了整间屋子。而横案左右各有一座灯台,上方的红烛高照,可以清晰的看到正妖媚斜躺在临窗榻上男子的表情,满身红袍夺目,衣袂飘落袭地。
清冷的月光从半敞的朱红雕花木窗射进,在他如诗似画的容颜上投下斑驳光影,却掩不住他目中的炙热。
“你倒是不意外。”
男子收回抚在某球体身上的手,冲白玉歌如唤宠物般的招了招手。
“你身上的这股子狐臊味,隔了老远就闻到了,哪里还有好意外的?”
白玉歌如常走近,而在离软榻两三步的时候,正撞见本乖巧蜷缩在对方身上的黛黛尤物突然抬起脑袋,恶狠警告般的眼神朝自己瞪来,不由好意的冲它解释道:“我说的不是你,可别自作多情。”
“吱吱、呜!”某只呲牙,将脑袋往旁边一扭。
白玉歌稀奇惊讶,“哟,几日不见,学会新发音了?”
男子两指拎起黛黛,不顾地砖坚硬就给丢了下去,还作势嫌弃的抖了抖衣袍,横躺的身子侧起,满脸温柔的望向她。
白玉歌恍然言道:“原来你在这高就。绝世阁有你,头牌相公的头衔可不该轮到那个刚和他姐姐在外弹琴舞剑的儿郎,是叫金玉还是明玉来着?”
“金玉是女的。”他配合纠正,还咧嘴一笑。
白玉歌不自然的挪开视线,眼前这处境、这景象,屋子布置的跟喜房似的,如此个长相妖娆的男子横躺在榻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花前月下倚栏窗,她可不是柳下惠。
想着想着,她的脸颊不由有些发热。
“站了那么久,不累吗?过来坐。”
白玉歌突然就觉得有些舌燥,转眼巡视屋内,发现除却横案台柱以及某人身下的软榻,这屋里竟是没有其他家具。
坐?
坐哪里?
男子依旧满脸友善的冲她招手,眸底似积了浓浓宠溺,嗓音低柔如流水,“这些日子,玩的可高兴?”
他如此随性一问,听在白玉歌耳中却变了味,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洞悉察觉。
“你不能久留吧?”
白玉歌收起心神,语气僵硬的开口:“有什么事,直说吧。”
男子脸上的笑意顿时滞住,“过来。”
“你命令我?”白玉歌挑眉。
男子摇首,“是。”
波澜不兴的语调,却隐约藏着几分恼意。
他在生气?
白玉歌对这男人着实不了解,只是凭着感觉与他相交。说也奇怪,明明只是个莫名其妙、一无所知外带神秘诡异的陌生男人,但是每当他的气息出现在她身边,就是难以抗拒的倾近,好似无形之中有什么牵引着她。
“安明澄给你的药呢?”男子伸手,语气不容置喙。
白玉歌面色一沉,“你这也知晓?”转念思索,再道:“今日在镜湖居天字一号房里的人是你?”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男子轻飘飘的说完,身子微起,只胳膊一伸,白玉歌都不曾看清动作,人就被他揽着同上了榻。
而等她撑着对方欲要起身离开时,男子已然松开了揽着她腰际的手,紧接着只觉得他胳膊往后一掷,便有物体入水的“噗通”声响起。
白玉歌一摸腰间,方意识到刚被眼前人丢掉的是安明澄先前给的那个瓷瓶。
“你!”
再好的忍力她也恼了,从榻上下来跑到窗边,在发现外面只是个小池塘之后,转身就要出屋去寻。
“白玉歌。”
他握住她手制止之际,白玉歌察觉到手心一凉,察觉到是个瓷瓶模样的物事后,惊喜的抬手一看。
却不是先前那瓶。
“你真的丢了?”
“我的药,比他的好。”
似见不惯他这副风轻云淡的德行,白玉歌将手中的瓷瓶丢还给他,“你怎么知道?再说,我的东西你说丢就丢,可有问过一声?”
“你生气了?”
男子不恼反笑,指向墙角被他抛弃正面壁思过的黛黛,以同样质问的口气说道:“我的东西,你都不曾问过我,就与它说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