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歌表妹。”
倚在白栏边,乍闻见席巧燕的声音,白玉歌蹙眉转身,瞥了眼来人淡淡开口:“有事吗?”
后者便将手中用绣帕裹得鼓鼓的一包东西递过去,边打开边说道:“这是表妹你最爱吃的佛手金卷,我见你匆匆出来,就特地包了出来给你。”声音浅浅温柔,透着某种讨好之意。
望着那金灿灿、香气腾腾的点心,白玉歌有那么丁点心动,她刚才尝过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但还没来得及夹第二个的时候就被谢南楚给连盘子带点心的给端走了。
聪慧的她立即意识到,原主与自己的口味居然还挺相似。这是个好事,她就担心兴趣爱好相差太多,自己得委屈乔装。要知晓,勉强吃自己排斥的食物,折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胃,还有味蕾。
然而,她对席家不管是公的还是母的都啥兴趣,有道是“宁可饿死不吃嗟来之食”,她白玉歌是个有志气的人,绝对不接受美食贿赂。
自然,这原则成立的前提条件是她已经吃得很饱。
于是,她丝毫不为所动,对于席巧燕眼巴巴的将食物凑到自己眼前的举止,白玉歌凝视了片刻在对方就以为她会接受的时候,抬眸问道:“巧燕表姐,请问你这方帕子用几天了?”
闻者脸上招牌式温婉的笑容凝固,突然觉得这夏夜的风竟有些大。然而无奈她两只手都托着食物,无法分身去理会凌乱的发丝,脑子还没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只僵硬的回道:“今日进宫方带的,是玉裳坊上好的雪锻,表妹若是喜欢,等回府后我送你几方?”
“不不不、”
白玉歌忙伸手,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帕子用过的,多不干净?你居然把食物就放在上面,还送来给我吃?如果我吃了肚子不舒服,怎么办?”
“表妹,这帕子很干净的,不脏。”
“怎么不脏?你瞧瞧这几处,不是污渍是什么?”
白玉歌指了几点,口气认真道:“虽说现在是晚上,但我还没眼花,巧燕表姐你这样糊弄我,居心何在?”
席巧燕觉得自己被冤枉得都快哭了,苦着小脸急急解释:“玉歌表妹,这里是油渍,真不是脏。”两手动了动,这样捧着还真是酸。
都怪娘,做什么要自己出来讨好她?
不过白玉歌既然和楚小侯爷好上,便是将太子妃的位置让了出来。就算不为其他,就冲着这点,席巧燕都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只有和她搞好关系,才可能被皇后娘娘喜欢,到时候有望做太子妃。
但白玉歌还就是刻意在刁难她,闻言并不低头细看,就认定了她的帕子脏污,依旧重复道:“谁知道油渍下面脏不脏?再说这帕子你用来擦手抹脸,指不定沾了什么胭脂啊水粉之类的粉末,我吃了中毒谁负责?”
席巧燕的双手一抖,帕上点心掉落,白玉歌眼明足快,很迅速的就跳了开来。
然有些人却未幸免于难,那油滋滋、香喷喷的佛手金卷就一路滚染了她的衣裙,惹得全身好不狼狈。席巧燕哭丧着脸站在原地,看看只剩下大片油渍的绣帕,又弯身惋惜下自己的百蝶粉裙,最后落在绣花鞋上的点心,受惊了般踢了踢脚。
白玉歌轻叫了声,避开身子控诉道:“哎,巧燕表姐你即便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贪吃,故而特地包了东西拿到外面来,但也不能就这样浪费食物啊。再说,咱们表姐妹一场,我又不会帮你喧嚷出去,自己弄脏了衣裙还想攻击我,你这心思可不善良。”
“白玉歌,你别太过……”
她“分”字没出口,因为跺脚的缘故两只胳膊颤动,本贴着她掌心的帕子松动,而此刻正巧一阵风吹来,那满是油渍的帕子被吹起,就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正面脸孔。
笑声四起,白玉歌也忍俊不禁,最后破口大笑。
席巧燕听到有旁人的声音,恼火的一把拉下脸上的帕子,转身见到许多人都好笑看戏般望着自己,转过身指着白玉歌顾不得自己娘说的什么不能得罪的话,张口就骂道:“你故意害我丢脸是不是?你等着,我让哥哥往后再也不去找你!”
白玉歌先前就有听说过的,据道尚书府公子突然身体不适,早在午后就出了宫。
切,什么身体不适?还不是为了避祸?
她最讨厌那种没用的男人了,而更可笑的是席巧燕居然还拿这种丝毫没有威胁力度的话想气自己,她是不是脑子真有毛病?
“不找我正好,耳根可以清净下。”
白玉歌满不在乎的接话,也顾不得气急败坏干瞪着自己的席巧燕,走过她的时候不忘添把火,笑意盈盈的说道:“巧燕表姐,你这副尊荣,我想是回不了宴席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洗漱下吧。”眼神上下飘忽,取笑之意不言而喻。
席巧燕被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白玉歌不想着那么快回殿内,就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了片刻,待等她回去的时候,老皇帝已经走了,朝臣们自然也散的差不多。据说那些命妇们结伴逛夜景的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