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军。
他磕磕绊绊地走出了两里地,累得遍体生津,甫一停下脚步来,只觉得四肢宛似同躯干分裂开来,嘴巴鼻孔里喘出的粗气也带着火炙般的热辣气息。
他心下了然,以自己现在这种龟速行军,即使马不停蹄地坚持到天黑,也休想走得出五里远的路程。
他心里叫苦不迭,但又不得不勉强自己硬撑下去。是的,那么多精明强悍,老辣刁钻的越军特工队员都被他杀得丢盔弃甲,豕突狼奔。那么多颗82毫米迫击炮弹铺天盖地向他狂轰滥炸,竟然还是让他从炮山火海里溜之大吉,使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会跨不过眼前这道坎。
山涧里静寂得毫无生气,除了作战皮靴踩踏草地的脚步声就是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声,邓安国不时伸出右手去从擦过身边的野芭蕉树叶楸下一大片嫩叶,塞进嘴巴嚼烂,而后使劲往肚里咽,那种味道真让人不敢恭维,但这是万般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谁让魔鬼刺客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得要补充能量才行,更何况他已经衰疲至极。
他出了山涧,沿丛林与河道相接边缘行进,又征服了两里路程,他投进一片苍翠丛林,刚走出二十多米远,一阵眩晕蓦然罩体袭来,他胸口烦恶难当,眼前登时一片混浊,身子不由得向前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下去。他右手臂紧紧揽住一棵木棉树,方才勉强拿桩站稳。而后他取下水壶,用嘴拧开盖子,包了一大口水在嘴巴里,慢慢地往下吞。
邓安国抱着碗口粗的木棉树,喘歇调息片刻,刚才躁急而胡乱跳颤的心脏渐渐有了节奏,急骤而紧促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均匀起来,体力恢复了不少,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他便即逼迫自己强打精神,加快步伐朝着祖国的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