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晨绍延有些啼笑皆非,他知道母亲的担忧,但是未免母亲也想得太多了。
“娘,这是儿子愿意的,切不说咱们自己,本来咱们两家就是水火不容,若是在娶妻之前就纳了妾,那狄府还不的跟父亲没完没了的闹下去么?这次皇上特意指婚,为的不就是想平息两家的恩怨么?”
王氏不禁皱紧了眉头,儿子说的话不无道理,这是皇上亲口允诺下来的事情,若是自己在这段期间再给儿子纳妾,想必皇上也会不高兴,还会怪罪下来,可她想想又咽不下这口气,便道:“那娘有时间就去瞧瞧这个小丫头,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是个大家闺秀!”
闻言晨绍延只得垂下眼皮挂着笑容,总之还是不见面的好。
心下暗自打定了主意便见小丫鬟捧着绵缱山庄的水果走了过来,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将事实说出来。
谁知道母亲知道了此事,会不会又说凤儿这样那样的话?
暖玉自去打听了消息,很快她便回来道:“小姐,小姐,不得了了,老爷真打算将小姐嫁出去呢!”
正查阅账目的人一愣,忍不住抬起头来:“是谁?”
难道真是关世朗?父亲怎么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讨好一个还没实权的太子有什么用?世事变迁,天下还不是握在一个人的手里。
“听说是皇上下的旨意,老爷都没有办法。”
这件事怎么还能惊动皇上?
詹锦凤一愣,突然想到那日宴会上说的玩笑话,一时间忍不住问:“到底是谁?”
“是荣国公家的嫡长子,晨绍延晨大人!”
詹锦凤脸一红,忙移开视线。
暖玉笑嘻嘻的走过来,瞧着詹锦凤喜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她不由得瞪了暖玉一眼,将她赶了出去,自己则坐了回去,看看书案上的账簿,一时间却没了看帐的性质。
皇上肯亲自赐婚,必定没有这么简单。
她蹙起眉头,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两家水火不容,皇上虽然表面上不以为然,应该还是很清楚的,除非,他两有什么打算,为了让两家和好么?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从父亲跟荣国公一见面的态度就知道了,整个就是一暗潮汹涌,天崩地裂。
那到底是为什么?
正疑惑的时候,窗外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怎么?嫁给我不高兴?要这样缩紧了眉头?”
詹锦凤才抬起头,一抹淡青色的影子便破窗而入,好似鸿鸟一般轻盈的落在自己的面前。
她没好气的瞧着他,只道:“你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晨绍延嘻嘻一笑,眉眼淡然,多了几分轻佻的味道。
他反而撩袍坐在她的身边,瞧着她手下压着的账簿。
“哎哟,我真是讨了个好老婆,未进门便已经是大富婆了。”
詹锦凤嗔怒的瞪他一眼,忙将账目收了起来。
某人最近却越发的大胆,现在更是贴过来涎着脸笑道:“你那黄桃罐头,我帮你打开了市场,你要如何谢我?不如让我亲一下,你看如何?”
说着身子已经慢慢的靠了过来,俊美的面容氤氲起点点的暧昧迷离。
她忙将人推到一边,皱眉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晨绍延便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头,推开道:“看把你吓的。”
说着人已经退了回去,只是目光依旧沉沉的瞧着她,就好像在欣赏一幅永远都看不厌的画。
而就这么被这双眼睛注视着,詹锦凤不禁微微有些不自在,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是依旧算着书案上的账目,晨绍延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欣赏起她认真而又雅致的侧脸。
于是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好似静谧无人,却又飘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舒坦和惬意。
直到她看完账目起身伸了个懒腰,才瞧见身边的人早已支着脑袋伏在书案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俊美的面容看起来充满了安静祥和,紧闭的睫毛洒落一片余辉,这天然的模样既没有平日里的冷漠,也没有那戏谑的申请,只像个懵懂的孩子,睡的毫无防备。
詹锦凤变这么静静地瞧着,忍不住也伏在书案上,瞧着这张俊美的容颜。
而后她竟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地碰触着这个人浓密细长的睫毛,一时间不禁感慨,男人竟然也能长出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睫毛来!
想着只望着那双紧闭的眸子,不由得有些失神。
然而那睫毛却好像动了动,微微透出一片漆黑,就好像一潭深水,漆黑幽深,而后那双眸子迎上自己的视线,忽然间绽开一抹波光潋滟,透出点点的柔情。
晨绍延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喜欢的话,以后让你看个够可好?”
詹锦凤难得这次没有被逗得满脸通红,她只是静静地瞧着他的眸子,带着点点的探寻以及疑惑。
这让晨绍延没来由的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