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文呈勉放下考卷,若有所思!
一时间,大家都不好去打搅文大学士。片刻之后,这位宋大人小声喊道:“文大人?”
文呈勉:“老夫刚才沉浸其中,还请各位同僚勿要怪罪!”
众人一听这话,有得眉头紧锁,有得则是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不知道大人认为这份答卷如何?”宋催风问。
“以老夫之才,绝对作不出这样的文章来!”文呈勉面带惭愧之色。
此话当真是语惊四座。在场数十位官员皆是身躯一震,文呈勉年少便时是大成国文学界难得的人才,十岁便作出了美诗佳句,后承蒙祖帝德宗赏识,召入宫,专门教授先帝高宗四书五经治世为人之道,时官拜国子监大学士,后来证明颇有治国才能,右迁御史台上夫,十年前便成为御史台大夫,官居正二品。这么多年来,文呈勉学识渊博,学富五车,乃是当仍不让的大成国第一大学士。
此刻他亲自承认自己也难作出此等文章,虽然话中有夸大之嫌,但却也从侧面印证这篇文章的价值所在。
宋大人浓眉紧锁,却不甘放弃,又拿出另一份答卷。“文大人,请再看看这份答卷,文采谋略也属上佳!”
文呈勉再次认真地看了起来,只是从头至尾表情平静,毫无波澜。
“这篇文章中规中矩,也属佳作之流,只是其中陈词滥调颇多,没有了过多的新意,与前文相比则是相形见拙了!”文呈勉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文大人果然不愧大成第一大学士,我等亦认为此文妙笔生花。武名此人乃是此次当之无愧的状元之选!”另一个身形文弱的老者笑道。
“文大人,下官倒是觉得此文章不名一文!”此时,一个矮胖发福的官员上前直言不讳道。
众人并不惊讶,因为此人便是御史台上夫钱钟鸣。众所周知,钱钟鸣乃是卫家长子的岳父,绝对属于卫家派系。一个大夫,一个上夫,两人官职一格之差,所以时常明争暗斗。
“哦?”文呈勉淡淡一笑:“不知道钱大人为何如此评价?”
“下官以认为,武名答卷有欺君之嫌!”钱钟鸣同样语出惊人。
在场官员一听,忧喜参半。
“答卷中直言圣上应该加强集权管理,建议增设国院,独立于六部之上,直接由圣上统领!各位同僚,我吏部,户部,礼部,刑部,工部和兵部乃是当初德宗祖帝所设立,载入《大成国书》当中,乃是我大成皇威所在。国院独立于六部之上,这是何用意?难道六部的同僚们不是由圣上统领,为圣上效命吗?他这是在祸乱朝纲,离国叛权,蛊惑君主。臣认为此人心怀不轨妄想颠覆朝野,当灭九族以正皇威!”钱钟鸣说得义正言辞,听起来不乏道理。
文呈勉并不反驳,只是和善一笑:“钱大人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此生只是建议增设国院,采纳与否那还要经过圣上的深思熟虑才行。而且本官认为,此生言之有理!钱大人,上月柳郡瘟疫传播,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钱钟鸣冷哼一声:“我等食君俸禄,自当行忠君之事!这样的举国大事,自然是知晓!”
文呈勉淡淡一笑:“那文某倒是要问一翻,柳郡出现瘟疫,此时应该由谁来管理?”
“自然是户部和工部!工部负责人力制止瘟疫,户部负责拨款和开仓放粮救济灾民!”钱钟鸣如是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工部未能制止瘟疫,也不见户部给当地百姓发放赈灾物质?”文呈勉言语缓和。但是停在一些官员而立却让其如座针扎。
老狐狸当真是老狐狸。钱钟鸣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却是和颜悦色道:“文大人得蒙圣上信任,被派往柳郡制止瘟疫,好像结果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吧?”
“呵呵!”文呈勉被当众讥讽,却是笑道:“文某无能,不能有效制止瘟疫,此次返京已向圣上请罪。只不过钱大人,既然柳郡出现瘟疫,六部无法解决,那为何不能另立国院,选择有这方面才能之人为国效力?武名祸乱朝纲之说又从何谈起?以鄙人之见,武名正是颇有才能,才能为大成江山社稷出谋划策,实乃是忠君之臣!”
文呈勉三言两语之见就技高一筹,说得钱钟鸣哑口无言。钱钟鸣只好看看身后一干官员,其中不乏户部,工部的亲信,但是让钱钟鸣失望的是这些人竟然都选择了沉默。
正当状元之名要敲定时,外面小吏却是传来一声:“吏部陈大人到!”
来人正是吏部左侍郎陈平,官居从二品。陈平笑道:“各位,刚才本官在门外听见大家议论声不绝,怎么现在……噢,文大学士也在啊,下官有礼了!”
虽然表面上有礼,但是却额头也不曾弯一下,可见在这个朝堂上,“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说法并不成立。
文呈勉淡淡一笑,无什言语。钱钟鸣却是露出喜色,虽然派系不同,但是想必他们也并不想让非世家之人当上这个状元吧。毕竟,皇上多了一个亲信,几大世家就多了一个敌人。
当下,钱钟鸣便是将文呈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