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一觉睡了好久,当睁开眼睛起来时,又有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箫竹还在我的身边安静的闭着眼睛,她的睫毛一跳一跳的好像在舞动的音符。
这时,一束阳光透了过来直接照射在她的脸上,她轻微的皱了皱眉。为了不让这调皮的阳光打扰到她,我用手支起一个可避荫的凉棚,把阳光隔在了手外。
手下的阴影正好把她的眼睛放在里面,有了这个她也睡得安心不再皱眉。看着她能平安的待在自己的身旁,心中好像有了着落。
微微的风吹来,拨乱了她的发丝,我刚想用手去理齐她的头发。抬起的手走到一半,却突然定住,心口一阵剧痛,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由于疼痛我的身子不禁颤抖着,直到箫竹被我惊醒,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丝,脸色惨白,嘴唇也再不停的抖动。
“洛,洛寒?你怎么了?”她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
“大,大概是毒液发作。”这时我也不能说没有事,因为这样的情况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怎么办?怎么办?”第一次见到箫竹慌乱成这个样子。她六神无主的看着我,嘴里一直说着:
“都怪我,没有了能力,一定都帮不上你。都怪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艰难的开口说道:
“没有事的,我有些渴,能,能帮我弄点水喝吗?”
箫竹听到我的请求,她站起身来看了看我,又往那边的湖水的方向看了看,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但最终还是留下话告诉我等她回来。然后就朝湖水的方向跑去。
我望着她的背景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身边,那种温暖立刻从我的周身抽离,这大概是永别吧。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维持不了多久,因为刚才显神的能力已经让我耗费枯竭,所以身体里的毒液没有控制的力量才肆无忌惮的扩散。我强忍着剧痛,站起身。
我的决定是要在箫竹赶回来后马上离开这里,不想让箫竹看到我死后的样子,会使她对生命没有了一丝希望。如果永远找不到我,她一直以为我还活着,也会因此为动力一直找着我。
一步,两步,三步……什么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费力的行走,或许比起婴儿还不如,我突然想起那些只有九、十个月的孩子刚刚学步的样子,他们在父母的呵护下一步一试探的行走,每一个步子都是向前勇敢的迈出新生。而我的。
我想起了好多,想起了妈妈,她就在我的身旁架着我的胳膊,耳边回荡着她温柔的话语:“宝宝不要害怕,勇敢些,一直往前走。”
我想用手去触摸她的面颊,疾走了两步,刚手尖就要碰到她温暖的脸颊时,突然,我的身子急速的下落。我的脚找不到一个支撑点,耳边的风声如割裂耳膜发出的嘶吼。
我闭上眼睛,任由风如刀子在我的皮肤上深深的割下。我经历的这些,墨离也经历过,她就是被我无情的抛弃到悬崖下。今日的果,必是往日所种。我明白当时她的苦,和她的怨。
“如果有来世,墨离我们会在一起吗?”我心中默默的念着。人死前都会有这样心乱如麻的感觉吗?
速度再越来越快,我嘴角浮出笑容,干涸的眼角被泪水蛰痛。最后,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感觉。除了黑暗与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