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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有一小楼,木门半掩,阵阵药香自门隙传出,小楼两侧皆是梨树,树上雀鸟俩俩相依,药香、花香融合的极为巧妙,淡香浮动更为楼中人增添了一丝神秘。
才到门边,便有优雅的语声缓缓道:“门是开的,进来吧。”
随着门开的吱呀之声,树上雀鸟惊起,园中清雅也被四散而飞的雀鸟破坏了。
进入小楼,紫轩一眼就见堂前帘后的案台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袍戴面纱的女人,案台两旁各有一个形状古拙、颜色苍劲的瓷坛,瓷坛中香气氤氲,黑衣女人端坐其中,动也不动仿佛亘古以来就坐在那里,俨然一尊佛像。
黑衣女人轻轻抬眼,缓缓道:“凤血鸣,你先下去,告诉夜流星看好门户。”
方才那位掌柜被黑衣女人称为“凤血鸣”,也证实紫轩心中的猜测,掌柜和跑堂伙计根本就是女扮男装。
江湖上传闻,影子夫人坐下有六大“护莲人”和一名“掌灯人”。六大护莲人:凤血鸣、夜流星、曲千秋、花解语、梅映雪、霜叶飞;而掌灯人却十分神秘,据说谁都没见过。
“紫轩见过影子夫人。”紫轩微微躬身见礼,又抬头轻笑道:“日不同,人不同……这话还真是不假。”
帘后的黑衣女人意味深长地道:“紫轩,你不该进来的。”
“或者你是想说我不该掺和到这件事里面?”紫轩轻然一笑。“但现在是你插手我的事。”
黑衣女人长身而起,跃下案来,背对紫轩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影子夫人?”
“影子夫人只出现在汾阳城,而且又只是十五月圆夜。江湖黑道中素有传闻,汾阳大侠沈天君的真正发妻并非琵琶仙子——水龙吟,她只不过是沈浪的继母,而沈浪的生母在冬月十五那日生下他后,便从此消失。这样一来,只要稍稍用心一算时间就知道,如果沈浪的生母不是她,那就一定是你。”紫轩淡淡地触及着影子夫人的过去。
“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因为被紫轩翻出往事,影子夫人脸色一寒,单刀直入地问:“就只是为了来找沈浪的生母。”
紫轩不答,却是简单直接地问道:“为什么进快活城?”脸上意外的含着了关切之色,“这个是非之地,你不该来,。”
“我等了二十几年就是为了了结心中的怨。”影子夫人那优雅的声音变得格外冰冷尖锐,“进快活城是为了等听雨人,没有人能阻止我。”
“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告诉别人谁是影子夫人,更不会告诉沈浪你和他的关系。”紫轩知道劝不了她,也就不去多废唇舌。
深深地看了紫轩一眼,才叹道:“你现在身边眼线重重,危险重重,我不想你再有任何不幸发生。我在城内还有个好处,就是能帮你掩饰身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紫轩是谁,谁是紫轩。”影子夫人说话的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子,递到紫轩手上。“以后我们用这种方式互通消息。”
那张纸表面上看起的确只是张普通药方,但只要按照影子夫人说的方法叠,再翻过来看就成了又是另一种内容。
没敢在药材行中逗留太久,紫轩临出门前,夜流星还特地为她准备了几份滋补养颜的药,以便掩人耳目。
“你刚刚做了什么?”见紫轩走远后,凤血鸣一把抬起夜流星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片精小的刀片,“你撞她的那一下是故意的。”
望着紫轩渐渐远去的背影,又将视线移向两边,良久才开口说道:“我只是想帮她而已。”
回快活宫的路上,朱七七应该还趴在酒家的角落位置沉沉睡着,可此刻在紫轩身后竟还有个人跟着,这个人与朱七七一样,也是从一大早便跟起,只是这个人的跟踪段数实在高出朱七七太多,躲在药材行的屋顶窥视着一切,不仅没让紫轩察觉,就连影子夫人和其手下也浑然不知。
天色已沉,那人悄悄地拾起紫轩不慎掉落的小锦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是只残有血迹的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