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问沈浪和天圣宫主现在是什么感觉?
那么一个刚被领进地狱的人,又是什么感觉呢?
在他们眼前的不是地狱,却比地狱更让人觉得恐惧。
这间石室根本就像个死屋,两边堆满了支离破碎的尸体。有些泛着异常的黑绿色;有些如生了毒疮般全身布满囊块;有些则早已腐烂流出了尸水。正前方的石台上摆着十多个大小不一,装满药水的陶罐,浸泡其中的全是些人心、人肝、人肺,也有人的眼睛、耳朵、舌头等不同器官。按理说这种地方应该充满了血腥和腐尸,宁人嗅了会呕吐、发抖的味道,可古怪之处就在此,弥漫整间石室内竟是淡淡清清的药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也更使人心中颤抖。
此刻沈浪和天圣宫主才明白,怜云山庄上下近百口人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关在这间密室内用来试药。
强忍着胃中泛起的阵阵酸水,天圣宫主取下头上的血丝玉簪,鼓足勇气测试这那些宁人觉得恶心不已的尸体及药罐。当天圣宫主手中的玉簪一接触到尸体,玉簪内红红的血丝立刻变成了墨绿色。厌弃地扔掉手中变色的簪子,用同样方法测试了陶罐中的药水,结果和之前一样,血丝也变成了墨绿色。
“这是怎么回事,怜云山庄也有人会使用苗疆的巫之术吗?”虽然沈浪不是很肯定,但毕竟他行走江湖多年,方才看到天圣宫主的测试,多少也猜到了七八成。
“到里面看看。”打开石台右侧那扇血迹斑斑的木门,燃亮手中的火褶子,可火光微弱根本看不清密道究竟有多深。找准密道两旁石壁上烛台的位置后,天圣宫主双手一挥,点点火星准确地点燃了烛台上的残蜡。
“你怎么会使幽鬼冥火这种武功?”她点燃蜡烛的方法让站在一旁的沈浪心中一紧,直直地看着她,语气略带僵硬,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天圣宫主咯咯一笑,“怕我是鬼啊?”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瞬间便收敛了起来。“放心吧,我是个人,鬼是没影子的。我刚才所用的也不是幽灵宫的功夫,那是天圣宫的焚火心,你以前见识过的,忘啦?”
沈浪对天圣宫主的话半信半疑,他也知道自己所怀疑之事非常可笑,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太奇怪。
他的满腹疑虑,天圣宫主看在眼里,心里却别有意思的窃喜,暗忖道:等些事都了结后,我会告诉你我和白飞飞的关系。
见沈浪的目光移向密道深处,顺其视线望去,密道尽头的石壁上刻着“乾坤”二字,待他二人走进一看,在这两个大字下面还有两行小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生死抉择一念之间”。在其左右两侧各有一道石门,一道为“生”,一道为“死”。
“看来,如果我们要探个究竟,就非得先做一次生死抉择。”沈浪懒懒一笑,忙了一整晚,就只查到了这样的结果。
“先死而后生。”天圣宫主喃喃自语。
一掌击碎刻有“死”字的石门,沈浪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闪身进入了石室之中。
屋内已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灰。
沈浪在灰烬中找到半张烧残剩的纸片,和一些奇怪的硬壳。
从那张残纸依稀只能辨认出几个字,“魂舞、灵、丹青……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天圣宫思索着。
“应该是:冷日窥魂舞\/冤魂化幽灵\/杀狂人无影\/碧血化丹青。”沈浪在记忆中搜索着,“杀人山庄!难道王云梦和杀人山庄有关?”
杀人山庄,不仅是一个震动武林的名字,更是一个充满诡异的庄园。江湖传言,此庄是专供江湖中人解决仇怨之处,在山庄内可以任意杀人,不受任何江湖道义、武林条理约束。据说,纵是天神进入其中也不免毛骨悚然、胆颤心惊。庄内横尸遍地、血气冲天,被当时的江湖中人称为人间地府。只是它已在江湖中消失近百年。
天圣宫主拾起灰烬中的硬壳,稍稍嗅了一下,微微蹙起秀美,“灵鬼降?那外面的那些人一定是被王云梦用来试验‘固躯液’……她想保住自己儿子的尸身不腐?”
这让沈浪想起,半年前快活城中之战,王云梦搂着儿子的尸体,哀怨万千的说过一定会救他,那时王云梦虽然有些瞳眸涣散,但语气却是及其肯定。看来王云梦真是不简单,难道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思及此处,沈浪又忍不住侧过头看了身旁佳人一眼。
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天圣宫主的嘴角泛起一丝快意的微笑,猛然拉过沈浪的手,将其手指抚在自己的脉搏上,“我虽身性较寒,却是有心跳的活人。”见他吃惊不解的微微瞪大双目,才又解释道:“灵鬼降并非苗疆蛊术,它是一种来自西域的妖法。这种降虽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救活的人只是一个有思想、可行动,将灵魂封于躯体中的活尸。如果不借助外界的药力,就算以灵鬼降还魂,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溃烂腐坏。”
将手中的硬壳递到沈浪眼前,“这是灵鬼虫的茧,想要炼制此虫也是件困难之事。需用乌鸦左眼喂足公的银甲毒蝎子一百天,用处子之血喂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