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普这时也不再教训墨贴巴了,往他们背后的草地上一指,道:“那里有一个。”
几个壮汉立刻往背后瞧去,果然看见草地上躺着一个人,看他的服饰就知道是外来人。
这个人正是已经死去的陈墨卿,被蒿草遮挡着,几个壮汉来时也没注意,所以这时才看到。但是,他们听洗衣的姑娘们说,不是有两个外来人吗?怎么只有一个了?再说,这个已经死了,对他们村子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他们只关心另一个外来人的情况。
于是,矮壮汉又问拔普道:“长老,还有一个呢?”
拔普皱了皱眉,还是答道:“那一个我叫阿桑和西兰把他背到我屋子里去了。”
墨贴巴一听这话,顿时急道:“那不行!我们必须要把他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矮壮汉就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因为他已经看到拔普长老生气的表情了,只是还没有爆发而已。
接着,矮壮汉道:“长老,这样不太好吧?把他放在您身边,那太危险了。要不——”
拔普还没等矮壮汉把话说完,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们谁都别说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先把这个人找个地方埋了,记住,要好好安葬。”
“他?”墨贴巴显然很不愿意,在他看来,应该把这人扔到河里去喂鱼。
“怎么?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拔普瞪着眼睛看向墨贴巴。
矮壮汉及时踩了墨贴巴的脚背一下,墨贴巴饶有不满,也只好不再说什么了,毕竟在村里,所有人都得听从拔普长老的话。于是,墨贴巴只好低着头,道:“知道了,长老。”
拔普这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拄着木杖,一步一步往村子里走去。剩下那几个壮汉站在原地,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抬起了陈墨卿的尸体,准备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将他安葬,要弄个葬礼什么的,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此刻,阿桑和西兰已经把秦天弄到了拔普的屋子里。这一路上,秦天都是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西兰一边扶着秦天的身体,一边关切地注视着秦天的脸庞,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到了之后,阿桑按照拔普长老的命令,只对西兰说了一句:“我去找暮霭老人。”然后就飞快地奔出了屋子。
暮霭老人是热巴拉村最年长的人了,同时,他也是村子里治病的大夫,了解许许多多的药草。平时,村里人要是有个什么疑难杂症,只要找暮霭老人就对了,他的医术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曾经多次把快要死的人都给救活过来。不过,现在暮霭老人已经不给人看病了,因为他太老了,行动不便,他把所知道的医术知识教给了一个后辈,现在由他来接替暮霭老人的位置。拔普和暮霭老人的关系非常好,他看到秦天伤成这样,估摸着只有他的这位老友才能救治,所以才要阿桑去找暮霭老人。
西兰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守在秦天的身边,抓着他的手,不住地对他道:“暮霭老人马上就来了,他老人家是热巴拉村的活神仙,只要他来了,你就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然而,秦天依然只是安静地睡着,也不知听没听见西兰的话。但是,不管秦天听不听得到,西兰的善良始终让人感动。
过了没多久,拔普终于来到了屋里,身后跟着的是阿桑和暮霭老人。
三人一进屋,立刻给暮霭老人让开一条路,让他好好看看秦天的伤势。暮霭老人是个白发苍桑的老人,面容慈祥和安宁,尽管拔普已经在路上告诉他,要救的这个是外来人,他也没有任何推脱的想法,因为在他看来,不管病人是谁,他要做的只是看病救人而已。
西兰看见暮霭老人来了,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不安地问道:“暮霭爷爷,您一定会把他救活吧?”
暮霭老人看了西兰一眼,微微一笑,道:“孩子,我会尽力的。”
因为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救活,毕竟在病痛面前,生命始终是脆弱的。西兰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守候着。
这时,暮霭老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先检查了一下秦天的头部,发现没有什么损伤,于是稍微放了放心。接着,暮霭老人又从上到下检查秦天的身体,将他的衣服也解开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秦天的怀里掉出来两个物品,一个是一块令牌,一个是一道平安符。热巴拉的人虽然不知道这就是外面人的平安符,但是他们也是信奉神灵的人,对这种求神拜佛的物件还是相当眼熟,所以也就猜测到了平安符为何物。
西兰将这两件物品拿起来看了看,也没在意,只在心里想着:“他这样贴身藏着它们,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于是,她就将它们收了起来,准备以后还给秦天。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暮霭老人还在继续检查秦天的身体,发现他的四肢都已经摔断了,五脏六腑也受了很严重的损伤,而且还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按理说的话,他早就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暮霭老人惊奇地发现,秦天的身体里有一股无名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