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天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大概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到商城,不过这一次他们有马车等交通工具,比秦天和小武偷跑出去要方便得多。商城只能算是雪国的一个小城池,坐落在西南边陲,在整个雪国来说,一点也不出名,只不过这里的商业还算发达,周围地区的人们对此有所耳闻。而秦家的祖先则是由一个小小的药材商人发家,到现在成立自己的商行,除了药材行业这个老本行,其他行业也有涉及,生意越做越大,在商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了。
目前,秦家商行的掌柜就是秦天的父亲秦皓,群众对秦皓的印象非常好,都愿意到秦家的商店来买东西,因为大家都知道,秦皓为人耿直,童叟无欺,货物质量也有保证,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他反映,他一定会给人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以往他都是这么做的。而此时此刻,这位秦家商行的掌柜听下面的人说,陈先生已经从西门回来了,所以他立刻就从家中迎了出来。其实,他心里最牵挂的还是儿子秦天,自从秦天离家出走之后,他每天连觉都睡不好,总担心秦天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听到小武的报信之后,他马上就派人去找他们,还担心秦天不愿意回来,而他自己又脱不开身,只好拜托陈墨卿一同前去。
秦皓矗立在家门口,老远就望见马车上的陈墨卿,还有他身边的秦天,这一回,他才终于放下心来,脸上紧绷的神情也稍稍缓了缓。
马车上的人自然也看到了秦皓,陈墨卿拍着秦天的肩膀,悄声嘱咐道:“你父亲非常担心你,等一会你见了他,不要像以前一样跟他闹脾气,好好的向他认个错,他就不会责怪于你了,知道吗?”
“好啦,知道了。”秦天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秦天和父亲的关系,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总感觉会不太自在。他当然是爱父亲的,可是与父亲的对话总是以祈使句为多,不是父亲叫他不要怎么样,就是要他去干什么,连行为也跟“祈使句”差不多,多半是一人的手掌接触另一人的脸颊,这种情况当然只能是父亲打他。父亲大多时候沉默寡言,有时候突然冒出一句关心的话,也只会让秦天感觉无所适从,甚至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哪有人会在玩着玩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抽烟的人说一句,“记得穿多点,别着凉了。”这个人就是秦天的父亲。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和父亲从来没有安静地坐下来交流过一次,甚至他和师傅陈墨卿之间说的话都比父亲要多。
马车终于停到了门口,秦皓走过来,对陈墨卿说道:“陈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真是辛苦你跑这一趟。”
陈墨卿笑着道:“多谢秦兄挂怀,这也是我这个做师傅的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辛苦。”
接着,陈墨卿在秦天的背后拍了两下,示意他跟父亲认个错。
秦天向前走上两步,面对父亲,眼睛不敢看他,微微低着头。刚才在车上,他确实答应了师傅,而且已经想好了怎么认错,可是现在真的面对父亲,他又说不出来了,仿佛他跟父亲一站在一起,语言能力就完全退化了。憋了半天,秦天终于开口道:“父亲,我……”
话才刚刚开头,秦皓板着脸孔,打断他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给我去祠堂里面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你起来,也不准你吃饭。”
秦天猛然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然后偏过头去,朝门内快步走去,赌气地道:“不起来就不起来。不吃就不吃。”
身后还能听到陈墨卿在跟秦皓说:“秦兄,小天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罚他了。”
然后,秦皓说道:“陈先生,你不用管他,让他在祖宗面前好好反省反省,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一声不响就离家出走,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够为所欲为了。好了,不说那个不争气的小子了,我们赶紧进屋吧,我想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肯定也累了。”
既然秦皓都这么说了,陈墨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摇头,心想:“秦兄对待别人总是能应付自如,怎么一到他儿子身上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呢?唉,看来这两父子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了。”然后跟着一起进门而去。
秦天进门之后,心里觉得老大不痛快,每一次犯了错,父亲都要他去祠堂跪着,这一次又是,但他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只好气呼呼地朝祠堂走去。到了祠堂之后,秦天进门一看,一点新意都没有,来了这么多次,总是面对祖先的那些牌子,感到无聊至极。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他已经差不多把秦家祖先的名字都记住了,按照从下到上的顺序,先是他的爷爷,然后是曾祖,接着是高祖,再者是天祖,最后还有烈祖、太祖、远祖和鼻祖,他已经很接近秦家的起源了。
按照父亲的意思,是要他在祠堂里跪着。最初被罚的时候,父亲叫他跪着,他跟父亲置气,于是就真的跪着,就算跪得膝盖都红肿了也不在意,反而在心里发狠:“大不了不要这两条腿了!反正是你给的!我才不稀罕!”后来再被罚跪的时候,就不再真的跪着了,大概是觉得:“给我了就是我的,既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