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仪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博士……”
程遥拍了拍康仪的脸,拖起了她的手:“撒娇也没用。穿越丛林地带,若身上散发血腥味会引来各种嗜血成性的昆虫和猛兽攻击。走,我送你回去。以后还有很多山等着你爬。”
康仪无可奈何地向我和黑蜘蛛挥了挥手,随着程遥转回去。
待两人走后,黑蜘蛛戴上变光镜,扯了扯手套:“博士,程督察私下问过我和楚雅鱼,她在柜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以为自己曾有过短暂的失亿。而且,她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深感疑惑。”
我从衣袋中取出铝酒壶打开喝了一口酒:“什么变化?”
黑蜘蛛拔出砍刀砍倒一篷杂草:“刚开始她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特别是老梦见和你在一个帐篷里缠绵。后来她发现自己的肋部和背部多了一些伤疤,从前剖腹生产孩子留在腹部的刀疤和肚皮上的妊娠斑却不见了。并且,她感觉臀部紧绷,生了孩子后本有些下垂的胸脯又重新坚挺丰满了。最明显地是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改变,恐怕没变的只有她的枪法,依然很准。”
我瞅了她一眼:“对她的变化,你有什么看法?”
黑蜘蛛推了推变光镜:“我悄悄问过金灿灿,程督察是不是喜欢陪她捉迷藏的那个漂亮姐姐,她很干脆地说不是。她说那个会隐身的漂亮姐姐不见了。金灿灿虽然很调皮,但从来不说谎话。有点奇怪的是,最近她对程督察好象产生了一种很特殊的感情…”
“这也许是程督察救活了她的宠物。孩子很容易因为感恩一辈子喜欢某个人,或因为受到伤害一辈子仇视某个人。”我把铝酒壶递给她,“忘了程督察死而复活这件事。”
黑蜘蛛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把铝酒壶递还我:“嗯。这酒又烈又香,味道真不错。”
我盖上酒壶盖:“不知道猫咪从哪儿偷了一箱塞在我床底下。偷的东西似乎味道都要好一些。”
这时,程遥带着变成一个身着露脐装和牛仔短裤的靓丽女郎,背着十分时尚的运动背包,含着一根棒棒糖的胡莉返回来。
黑蜘蛛上下瞅了胡莉一眼:“小妞,你不假装天真行吗?这是在原始森林里,又不是参加农庄周末狂欢派对。”
胡莉取出棒棒糖舔了舔:“我明白,所以才没有含怀旧奶嘴。可以出发了吗?”
我们沿着花酒等人开辟的路径继续前进。
途中,黑蜘蛛通过对讲机向花酒汇报了胡莉调换康仪的情况,以免他们在前面误以为我们迷路或发生意外而迟迟没有跟上去。
由于草木茂盛,我们推进的速度不是很快,有的路段不得不使用电筒照明,潮湿闷热的环境令我们在汗流浃背之中,不得不解除了外套,然而扎紧长裤裤腿的裤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摘除。因为隐蔽在草丛里的各种吸血虫,对人的小腿总是情有独钟。
我曾经有过在丛林里小腿被蚊虫刹那间叮咬导致双腿肿起,如熟透了的菠萝的体验。一般人认为在密不透风的丛林中,令人厌烦和心悸的当数无孔不入的旱蚂蟥和阴魂不散纠缠不休的蚊子,偶尔会声讨蜘蛛和毒蛇的阴毒。但是有一种小黑虫却往往被忽略了。这种种类的蚊虫仅有针尖大下,吸血能力超强,不象蚊子对人发起攻击发出盛气凌人的嗡嗡声,喜欢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不显山露水地对人群而攻之。一旦被小黑虫叮咬,伤口马上会红肿得像鳄鱼皮,又疼又痒。对这种幽灵般出没的吸血鬼,没什么太有效的防范措施。从前在丛林地带方便时,不论男女,只要蹲下身露出屁股,还没排泄完肯定就会遭到小黑虫的无情攻击。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手掌上便血迹斑斑。那时,跟我在一起的伙伴们需要在野地里方便时,唯有点一支火把烘照着屁股。
后来,一位历尽沧桑的赶马人教会我穿山过岭的方法,就是在路途中把烈酒当成水饮用。在行走中喝酒与坐在屋里喝酒截然不同,行走中酒精在体内挥发得很快,随汗水从周身毛血细管渗出的酒味,足以驱逐蚊蝇蚂蟥,毒蛇猛兽。包括小黑虫。
习惯于与山水草木打交道的赶马人在路途中喝的不是酒,品味的是胆略和豪气。所以很少喝醉。感觉尽兴了,便会扯开嗓子唱粗犷的情歌。歌山在大山里会传出很远,惹得村寨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春心荡漾。
我学会了在行走中喝酒,却没学会唱热情似火的情歌。作为一个男人,这是我的性格所导致的缺憾。我懂得欣赏如女人般变化多端的绮丽山水,却不擅长向似山水草木婀娜多姿的女人表白。不过,学会欣赏美丽和规避丑陋,已经足够。
不知不觉,我们在丛林里穿越了一个上午,途中见到了一次瘴气。那是一股灰青色的气体,在丛林中鬼魅般地变幻着,极其缓慢地向与我们截然相反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游移。
瘴气笼罩的地方,会传来鸟扑闪翅膀从树上坠落或某种动物在草丛中垂死挣扎的抽搐声。之后,万籁沉寂,静态的丛林世界仿佛在肃穆中向死亡致意。
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带着三个女人匆匆向丛林深外走去。
本以为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