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小香姬背着的背包里的墨猴和电子猫先后探了探头,缩了回去。
那群动物在水中同样敏捷地围成几圈,似一尊尊雕像般昂起了头。
“看这阵势,一场血战不可避免。”花酒沉声说,“现在我们要退到两边的树林里,来不及了。因为了我们一旦晃动就会被要火拼的双方攻击。大家慢慢趴在水里,不要妄动。金灿灿,你就坐在爸爸身边。”小香姬捏着背包带,连连点头,一屁股坐在水里。
我们解下背包,垫着胸口慢慢在水中趴下,摸出了武器,上镗,打开保险。
楚雅鱼瞅了瞅左右,在水中扭身变成一名身着背心,挎着子弹带女突击队员,从水中提出一支机枪架在背包上,凑在我耳边说:“我渴望杀戮很久了,一想到见血就兴奋不已。博士,我是不是不太正常?”
我瞅了她一眼:“没什么,正常就算不上是女人了。”
楚雅鱼眨了眨眼:“真是金玉良言。”
我偏头看着三妖精:“天上的飞禽传说是丹朱的化身,名叫鴸。水中的这些动物叫什么?”
三妖精摆弄了一下手枪:“可能叫佩桒。那些大鸟自认是英水的守护者,骂它们是贱骨头,妄想舔玉成精,说要用它们的血染红河里的沙。”
我皱了皱眉:“这么说,双方不止一次冲突了。”
三妖精咬了一下嘴唇:“天敌都容纳不下对方。博士,我们该帮哪一方?”
楚雅鱼倾过身来:“人类没有朋友,是所有生灵的天敌,遇到危难只有自保。”
三妖精白了她一眼,握紧了手枪。
僵持的局面很快被打破,鴸群扑闪着翅膀,从空中俯冲而下,用尖而勾的嘴和利爪攻击佩桒群;佩桒们用跳起来用犄角一面抵抗,一面张开大嘴撕咬鴸群。
一时间羽毛纷飞,血肉飞溅,河水摇晃,怒吼声与尖叫声响彻山谷。双方的死伤者不断坠落或扑倒在水里,鲜血扩散,又被流水冲淡。
残忍的厮杀场面以佩桒群全军覆没告终,但鴸群也伤亡惨重。
劫后余生的十多只鴸环绕着混杂在尸体堆中的死难同类飞了几圈,凄厉地鸣叫着扇动染血的翅膀冲上了云霄。
我们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尸体,感觉手足冰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生命的壮丽和脆弱皆失去了意义,唯有悲凉。死亡终结了爱恨,就恰如彻底粉碎了用百般缠绵和千般无奈以及无尽的虚空粉饰的梦。抑或,生命从一开始便要用各种梦幻装饰,因为残酷的现实往往抛掷的是生不如死的阴冷。
爱恨情仇都一样消费着生命,直到死亡降临。
花酒坐起身把背包背上,抱起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小香姬,低沉地说:“血腥味会招来更多嗜杀成性的禽兽,我们得赶快走!”
大家拎着背包从水中爬起来,持着武器匆匆往前走。
尸体堆中死亡的鴸和佩桒的残败的尸首令人惨不忍睹,有的鴸和佩桒仍在血泊中抽搐挣扎。
血染红的水依然分秒不停地流淌。
我们在尸体推中穿梭,死亡让飞禽和猛兽都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姿态,犹如变相的艺术,所散发的冰冷质感让人颤栗不已。
越过尸体堆,前面的河水一派殷红。
我们趟着血水加快速度往前赶,口鼻之间都是甜腻的腥味,这是空气中散发的血的味道。
康仪脸色泛白地把手伸给我。她已经因恐惧过度呕吐过几次。
我拖着她的手往前走。
各人对死亡的反应不同,但悲天悯地的情感是相同的。
前面的血水淡了,后面浓稠的血水又涌来。
天空中响起一片喧嚷声,大群乌鸦似乌云般涌来。
在乌鸦让人心悸的叫声中,河道两边的树林里传来了阵阵沙沙声。随即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响起。
我们稍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小跑起来。
一群怪兽连续不断地钻出了树丛。
这群怪兽有类似小牛犊的五颜六色的身躯,却长着猪一般的面孔,头顶上的尖角似一把锋利的刀,灰色的獠牙从嘴两边冒出来。它们的肢体多毛健壮,脚不是蹄子,是类似猩猩的手脚。这就意味着它们能爬行跳跃,也能随时直立行动。
怪兽们似狗吠般的声音在河谷中响彻。它们一部分顺着血水向上奔跑,一部分却向我们扑来。
我们连忙开枪抵抗。
枪声吸引越来越多的怪兽冲出了树丛。
我们处于包围中紧急调整了队形,由刺客、苏昙、三妖精掩护着怀抱小香姬的花酒和韦白羽以及康仪在前面杀开一条血路,程遥、黑蜘蛛、楚雅鱼和我在后面阻挡怪兽们的进攻。
一番混乱之中,我手中的枪子弹耗尽,一头怪兽扑上来,一掌拍落了我手中的枪,尖角刺入我的手臂,将我掀翻在水中。
十多头怪兽猛冲上来。
程遥开枪击倒两头怪兽,跃身扑在了我身上,本欲攻击我的怪兽们挑飞了程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