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袭制度是夏朝建立后实施的,那时帝王拥有绝对权力,却仍敬畏天地神灵。商期实施了宗主制,由帝王与公族分享权力,互相挟制。周朝实施了分封制,大部分权力落到了大大小小的诸侯手中,帝王很多时候鞭长莫及。从秦朝开始,实施了中央制权制。事实上这个制度是变相的世袭制,但帝王已经对天地神灵充满藐视了。只侍人君、不奉鬼神的官场从此虽屡屡改天换地,然而一样损公肥私,群魔乱舞。回溯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有一个事实历代一直在回避,那就是夏朝所实施的世袭制度,并不是世史上第一个有章法的制度。因为从上古到中古,施行的是禅让制。可是这个制度,不断因权力膨胀受到挑战。禅让制的崩溃从帝尧时代落下了祸根。我现在提及历史,是因为帝尧统领的高辛氏部落就在柜山和这座山附近。奇怪的是,我们眼下的所见所闻,无论在远古的传说中或历史记载中都几乎没有涉及。”我环顾了四周一眼,“起初我认为这十具女尸中,有一具是主尊,其他九具尸体属于殉葬品。现在我认为摆在陵墓里的这十具女尸,都是主尊。她们生前或者是母系氏族社会的开创者,或者是承袭者。我之所以有这种推论,是在中国最远古的传说中,创造人类的始祖是女娲。而女娲不仅仅是一个神,是十个神。这十个神戓者又可以理解为来往于天地之间的十个大巫或女首领。自进入大厅,我一直用源于中国上古的神话和传说来推论,是由于在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前,中国南方的百濮、百僚、百僰和百越民族,与中南半岛上的民族就建立了密不可分的关系。那时世界上还没有国家的概念。在现今流传的有关女娲的传说中,女娲的来历和最终去向都不明确。有关她在人间的事迹,大致有抟土造人,炼石补天,除害,传授人类知识和音乐,还有为人类制定婚姻制度等传说。现在暂且剔除其中的传说,只论及婚姻制度。女娲为人类制定的婚姻制度,就是走婚制。这个制度奠定了人类得予生存和繁衍的基础,也因此开创了母系氏族社会的先河。母系氏族社会是人类历史上公有制的典范。在母系社会阶段,人类之间的纷争几乎没有。自父系氏族社会取代母系社会的那天起,人类世界的纷争没完没了。从第一个男人把第一个女人视为私有财产的那天起,私有制便出现了。在暴力、掠夺和屠杀充斥于人类历史的漫长岁月里,私有制一直似幽灵徘徊在人类文明上空。但是最古老的母系氏族制度却一直在倍受迫害的少数民族中存在。诸如中国南方的少数民族,老挝的赫蒙族,还有印地安民族,雅利安民族,吉普赛民族等。历史越往前推移,争议就会越少。站在这儿,我感觉认为我们的祖先原始而落后的观念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也感觉人类原本是一体的,但种族、宗教和国家的划分使我们的视野变得狭隘,心灵变得渺小。”
“博士,可否这样认为:女娲是众鬼之王,西王母是众神之王?”花酒沉思了片刻,“人世间有关鬼的传奇,历来比神的传奇多。而几乎所有活着的人,潜意识中都会认为死亡之后便成为鬼魂。即便宣扬人死后可以升入天堂的宗教,也没忘了描述阴森恐怖的地狱。”
“到底是女娲是众鬼之王,还是离仑是众鬼之王,我们可以试试从山洞中供奉的漆皮葫芦上的图画和镶嵌的金箔玉敛铭刻的符号上寻找答案。”刺客调亮了头灯,“这应该不算投机取巧。”
但是我们的愿望落空了。
经过胡莉统计,漆皮葫芦共有210个,每个葫芦上描绘的都是奇异的山水,没有神魔异兽、奇花异草,也没有人物。金箔玉敛共有1980片。上面铭刻的任何一个符号,谁都看不懂。
我们只好让胡莉扫描了十具女尸的影像,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离开大厅,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这座神秘的地下陵墓有无数未解之谜,从建造的年代,由何人所造,如何施工,供奉的十具女尸究竟是什么身份等等皆是难解之谜。陵墓在沉寂中早已被遗忘。但我坚信在十具女尸生存的年代,她们创造的业绩和缔结的辉煌曾在人类文明史上谱写过恢宏的篇章,并为后人在历史的跋涉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倘若众鬼之山是鬼魂的归宿,反过来推想这座山就是人类的诞生之地。生死之间是否是一场又一场爱恨情仇的轮回则另当别论。
当我们返回到陈列着四十一个白玉大葫芦的第三层通道时,刺客一边走一边观望着石窟中的白玉大葫芦,突然倒在了地上。大家纷纷伸手欲搀扶她,不料她的身体竟一下子浮起来在空中旋转了两圈后,似一股青烟般向前飘去。
我们在惊愕之际,刺客已经甩下背包,一手持电筒,一手拔出手枪拼命往前追赶。
电子猫爬在胡莉脚上,眼睛不断变换色彩。她索性抱起猫,同样拔枪与花酒向前狂奔。
我和韦白羽将康仪护在中间。
刺客飘浮了近三百米后,从空中落下来,软绵绵地躺在红宝石地板上。黑蜘蛛赶上去坐下扯下刺客的背包,将她抱在了怀里。随后赶到的花酒和胡莉持枪担任警戒。
我拎起刺客的背包,拖着康仪的手和韦白羽快步上前。
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