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却跟着激烈咳嗽起来。
荣彦晞一怔,顺着声音寻去,“你受了伤,还是让我来。”转而冲着身旁的人道,“立刻扶皇上去偏殿,不许任何进来。”
寂冷的偏殿,还残留着激战过后的血腥痕迹,秦风幕将秦恭扶坐在床榻上,荣彦晞以自己的内劲从秦恭的脊背处灌入。渐渐的,荣彦晞的面色有些青白,稍庾收了内力,羽睫轻轻煽动,“中毒很深,是慢性剧毒。我只能用内劲护住他的心脉,根本逼不出来。”
秦风幕点了头,“这毒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许是特意培植的,寻常的办法根本没办法解开。等温骅回来再做他论,现下护住父皇的性命要紧。”他早前就试过,只不过没办法做到,故而也没能将毒素逼出秦恭的身体。
奈何当时情况紧急,他只能让温骅与纪扬先行赶往迁国召回王卉大军勤王。如今王卉已经回来,想必温骅也该到了。
这厢正想着,外头响起了温骅的声音,“殿下?殿下?”
“来得正好!”秦风幕看了荣彦晞一眼,见她绽放着清浅的笑意,总算心中松了口气。低低的咳嗽着,秦风幕便牵着荣彦晞的手朝着外头走去。
房内温骅施展浑身解数,房外秦风幕收拾残局。
二皇子母子已经被押在天牢严加看管,剩下的叛军或死或被擒。横竖,秦风幕都不会心慈手软,必须以儆效尤,此风绝不可长。
急召大臣入宫,金殿内灯火通明。荣彦晞就坐在金殿外头的石阶上,单手托着下颚。荣克尚悄无声息的坐在她身边,看一眼满宫清扫血迹的宫人,“你在担心他?”
荣彦晞摇着头,“我相信他。”
“那你在想什么?”荣克尚一怔。
“我在想,若他不是大云的皇子,现下我们会怎样?”荣彦晞笑了笑,昏黄的宫灯落下斑驳的光芒,映着她精致的面颊,有些熠熠生辉的错觉。
荣克尚稍稍一怔,“若他不是大皇子,许是你们无缘相见。到底是宿命注定,他生来便是身负使命,是大云的皇子。而你……”他顿了顿,看着荣彦晞失去光泽的双目,“注定你是为他而来。”
闻言,荣彦晞莞尔,“哥哥说话何时变得这般的禅机?”
“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荣克尚道,“见着殿下这般钟爱于你,为兄心中也是心安不少。大皇子是历经苦秦之人,想必会懂得真心疼人的滋味。你们携手共度,生死与共,这番情谊根本无法取代。”
“兄长到底要说什么?”荣彦晞不是傻子,荣克尚话中有话,她是听得分明的。
荣克尚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与父亲蒙你相救才能逃出二皇子的手心,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彦晞,此生我们只当你是一家人。”
“若我说是因为误食了血魄珠才有今日的功夫,你们是否会相信?此事殿下也知道,当中种种并非你们可以想象。我还是我,是你们的荣彦晞,是荣家的女儿,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只是有些时候,诚然算得上机缘巧合,有些话我无可奉告,但对你们,我惯来都当做家人,这点毋庸置疑。”荣彦晞说得诚恳。
荣克尚没想到荣彦晞身上还有奇遇,当下愣住,“你是说你还是彦晞,并非……”
荣彦晞颔首,“我并非假冒,是真的是彦晞,左不过当日落马,很多东西都忘得干净,故而你们看来与曾经的彦晞不尽相同。实则连我自己都不清秦到底以前是怎样的人,也许算一种新的开始。”
闻言,荣克尚似懂非懂的点头。荣彦晞也并非想要告诉荣克尚实情,毕竟自己占据着荣彦晞的身子,却拥有着江南的灵魂。她无法告知这个时代的人,如此诡秘的事情,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反而将她当做天方夜谭般招来怀疑之心。
既然不会有人信,那她何必说破。横竖她这具身子是荣彦晞的,这个确实是事实。
何况,若是有人问她有关于大云的历史,她又该如何托词?
与其如此,倒不如安安稳稳的做自己的荣彦晞,忘了曾经的江南,忘了那个世界冠军。就当忘了自己的前世,重新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