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法给他准确的目光回应,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秦风幕顿了片刻,“到底瞒不过你,看样子你都知道了。”
“纪扬不见踪影,温骅也跟着没了消息,而你又被关入大牢。师傅,你说这般状况,徒儿能想到什么?”她惯来聪慧,打从今儿早上起来,她便有些察觉。
“诚然是个祸害,脑子一刻都不消停。”他宠溺的在她眉心轻轻一吻,“想来此处还算安全,留你在此也算是不错的。”
荣彦晞一顿,“为何?”
“有你在,荣家父子才能周全。”他也不说破,“你不是自诩耳朵很灵吗?如今这鼻子也该灵一些,没嗅到恶犬的味道么?”
“你当我是狗吗?”她嘟哝着,“早前我便听见宫外头有异动,方才见了皇上,皇上身子有恙,诚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的症状。如此种种,我想着是有人耐不住了。”
他怜惜的抚着她的脸,“可知是谁吗?”
她轻笑,以指戳他的心口,“这个自然要问你自己喽。不过我警告你,若是那东西伤了我的家人,休怪我不客气。”
闻言,秦风幕抱紧她,“你这性子诚然是要不得的。左不过……倒是秉承了为师的真传,若是他敢动你,为师便让他十倍奉还。”
“十倍哪够。”她笑着,“我这厢还等着千百倍呢!”随即敛了眉道,“你去吧,只怕皇上撑不了多久。”
终归,她是最了解他的。
秦风幕颔首,半晌才扯出两个字,“小心。”
若她双目完好,他绝然会放心至极,奈何她现下空有一身功夫,却因为眼睛受制,根本无法全部发挥。所幸他离开也不多久,手一挥,便有两名黑衣人自顶上落下,毕恭毕敬的跪在他身前。秦风幕冷然,“寸步不离,无论外头发生何事,只消保证她的周全便是。”
语罢,他便再也没有回头。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优柔寡断的模样。
他也知道,此刻容不得他儿女情长。
漆黑的夜,到处晃动着明晃晃的火把,永定侯府被人破开大门,荣克尚与荣华父子被五花大绑的押上马车。只是他们没想到,回到了初始地点。
大云的天牢前头,刘雉傲然冷厉,目光幽暗冰冷。
“刘夫人?”荣华心惊,“为何如此对待我等?”
荣克尚冷笑两声,“父亲这厢还不明白吗?看看这满宫的火把,看看这厢喧嚣的模样,再看看夫人脸上的笑意,诚然就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放肆!”刘雉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荣克尚的脸上,“本宫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乱臣贼子。”
“你们要谋反!”荣华冷喝,脊背忽然一阵寒凉,他猛然想起华阳宫里还有失明的荣彦晞。不由的心下一沉,却不敢喊出声来。该死,只愿他们未能认出荣彦晞才好,否则这无妄之灾怕是要连累她的。
“哼,只是提前拿到自己想要的而已。”刘雉声音冰冷,目光如刃划过荣氏父子的容脸,“告诉我,秦风幕现下身在何处?”
荣克尚一怔,不觉与父亲对视一眼。想来这刘雉搜遍了全宫也没能找到秦风幕的踪影,所以才会抓了他们,不知是想作为诱饵还是作为细作,委实可笑之极。思及此处,荣克尚不禁笑出声来,脸上的滚烫也浑然不觉。
“你笑什么?”刘雉冷然,死死盯着荣克尚峻冷的面颊。
虽然五花大绑,但荣克尚惯来的容色极佳,此刻嘴角微扬,绽放着轻蔑至绝的冷笑,“夫人觉得自己赢了吗?”
“你什么意思?”刘雉的心陡然一沉。
“殿下会撕碎了你。”荣克尚咬牙切齿,继而朗声大笑,“左不过你放心,若是你跪下来求我,也许我能替你向殿下求个情。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刘雉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荣克尚耍了一通,当下怒不可遏,“把他们关进天牢,严加防备。等到本宫事毕,一定活剥了你们。”
语罢,刘雉拂袖而去。
不管能不能找到秦风幕,如今有了荣华父子在手,也算是有了把柄。
今儿个早上,她还听说秦风幕求着皇帝赐婚,许的便是荣家的那个丫头。刘雉不曾见过荣彦晞,如今却听得这消息,更是恨得牙根痒痒。荣彦晞逃婚在前,如今竟然与秦风幕勾结在一起,自然让她连荣家一起恼恨上了。
眼下,秦风幕功勋卓著,连带着满朝文武都向着秦风幕。他一声盈王,便如同触及了太子之位。所以,刘雉与秦林慕便再也无法按捺住。眼看着皇帝的心也渐渐朝着秦风幕靠拢,而秦林慕丝毫没有被解禁的前兆。
母子两人一合计,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早在秦风幕归国前夕,一切便开始暗地里运作。
华阳宫里,早已没了秦风幕的身影,任凭他们找寻,也找不到秦风幕,连带着荣彦晞也消失不见。殊不知,荣彦晞早已被皇帝关入天牢,因为一路上耿重封锁了消息,是而无人知晓。
宫里瞬时乱作一团,秦林慕纠集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