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之后,她就没有和老爷子碰过面,尴尬,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但终归以后是一家人,又怎么能从此再也不见。
至少老爷子不是从心底厌弃她,贺承渊所说的那句“爸很后悔”她也是信的。
没想到这么想着,她一进门,头一个当面碰上的恰恰正是贺老爷子。
老爷子看到她也是一愣,脸上随即浮现出一缕尴尬的神色来,抬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他说,“你来了啊,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林海蓝此刻站在这里,不免又要想起那天的事,想到万一她那天喝了那杯水,那现在肚子里的宝宝就不能留着了,她的心情是不好受的。
只是抿了抿唇,她还是带着笑走过去,“爸,我过来看看你们,承渊走了三天还没回来,他也挂着你们。”
老爷子哪会不了解自己儿子,知道又是她嘴甜替承渊说好话,老爷子假意瞪了她一眼,脸上的尴尬却渐渐被笑意代替,“数你嘴甜,最近又降温了,你出来怎么也不知道多穿点,还剩这么几天,冻坏了还要不要举行婚礼了。”
林海蓝呵呵笑了声,四下扫描了一番,“咦?妈呢,怎么不在?”
“在后面房子里。”老爷子朝楼上昂了昂下巴。
“那我先去和妈说一声。”林海蓝边说边往后面的走廊走,刚出主楼,她才想起来,高启要让她带给老爷子的礼物还在外衣口袋里,外衣刚被她放在沙发上了。
高启会用这么精致的实木盒子装着的,必然是贵重物品,怕一不留神弄丢了,她想着便又折身回去,打算先把东西交到老爷子手上再说。
谁知甫一回到客厅,就听见沙发那边猛地一声杯子砸在茶几上的声音,林海蓝面色一怔,匆忙快步走了过去,便见老爷子惯用的茶杯倒在茶几上,茶水顺着茶几弥漫而下,滴答滴啦淋湿了地毯。
而一旁,一个佣人正抱着她的外套茫然无措地看着走过来的她。
林海蓝这才注意到老爷子的脸色,脸部线条绷得死紧,脸色更是白得近乎灰色,她才刚走到他身边,贺老爷子就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是谁给你的!”
林海蓝低头,看到老爷子手中的木盒。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想把少夫人您的衣服挂起来,这个东西就掉出来了,正好滚到老爷脚下……”一旁的佣人连忙解释。
“爸,这里面装了什么?”什么东西竟让老爷子起这么剧烈的反应。
贺老爷子闭了闭眼,又一次看住她,声音却比刚才明显沙哑了几分,“海蓝,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
林海蓝见老爷子强撑着挺直脊背,精神却像被人瞬间抽干似得,不敢再隐瞒,“是之前我和您提起过的那位高启先生,是他送的,他还说不日他将会亲自登门拜访您老人家。”
听到她说高启要亲自登门,老爷子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就在林海蓝以为他受了过大的刺激几乎快撑不住的时候,他却突然抬眼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
“爸?”林海蓝被他这一眼看得说不出的心慌意乱,心里如同架起了鼓,咚咚咚地敲个不停。
老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瞬间,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矛盾,“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回来……”
“爸你在说谁?”林海蓝亦是被老爷子的反应弄得越来越不安。
高启是她生父她已经知道,可为什么他送得东西竟会让老爷子这么失态,难道当年不仅是妈妈和贺家有关联,就连她父亲也……
看老爷子的样子,她也知道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把佣人叫到一旁,她蹙眉轻问,“你知道那盒子里装了什么吗?”
那佣人点头,“刚才盒子从您外衣口袋里掉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开了,里面掉出的是一把钥匙。”
“钥匙?”林海蓝一愣,低眸想了想,不出三秒,她表情微微一变,望住那个佣人,“是不是一枚旧钥匙,很多年前的老屋子用的那种?”
“嗯,就是那种。”
林海蓝没出声抬手让佣人先离开,自己一个人却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就算有两把一样的钥匙也没什么稀奇的,但那钥匙分明是当年的贺华亭拥有的,为什么高启手上会有他的钥匙,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木然地转过身去,看到老爷子背着手低头走上楼梯,她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扯也扯不清的线球。
心事满怀地走出客厅,她沿着走廊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后院,还隐约闻到了檀香的香味。
循着香气往左边一看,就看见老太太正往供案上插香的动作,老太太退回一步,余光也恰好瞄到了她。
“妈……这个,您什么时候信佛了?”林海蓝惊讶地看着供案上的一尊小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