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转眼看着她,须臾,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和她太久太久没见,可能她早就忘记有我这个爸爸了。”
“怎么会!”林海蓝不由地瞪大眼,“没有人会忘记自己的父母,即便我的妈妈已经离开我快二十年,我的养父也离开我六年了,但我绝对不可能就此忘记他们。”
“所以你还是会想念他们?”
林海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但还是认真地点头道,“当然会想,人类是懂得感恩的动物,我的妈妈有对我有养育之恩,我的养父对我有抚育之恩,虽然他们已经离开我了,但这份感情永远也不可能遗忘。”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夸夸其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勾了勾耳边的头发。
暮色西沉,天色渐晚,路灯已经一盏盏亮了起来,林海蓝站在医院门口的一盏路灯下,一低头,没有看见高启深不可测的眼神。
不多久,贺承渊的黑色迈巴了赫出现在视野里,将之停靠在路边后,驾驶座的门打开,贺承渊从车上下来,迈着长腿朝他们走来。
不论看多少次,他淡定走来的模样仍能让她心弦颤动。
“高先生,这就是我先生。”林海蓝嘴角的笑意抛却了那抹忧愁,满满的都是甜蜜。
“你的先生怎么能是他……”高启的视线从林海蓝甜蜜弯起的嘴角移到贺承渊的脸上,嘴里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林海蓝听是听见了,可因为没听懂又以为自己听错了,本能地反问了一句,“高先生,你说什么?”
只是这时贺承渊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注意到林海蓝脸颊上的创口贴和伤痕累累的手背,他眉头紧皱,身后揽住她,低沉的嗓音中隐含几分心疼和责备,“怎么回事?才刚回来上班就弄成这样。”
林海蓝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怕他担心所以没有多说,只答应让他来接,这时看着他眼底的心疼亦觉得心里不好受,稍稍踮起脚凑近他,和他耳语,“回去再说好不好?”
她撒娇的语气惹来贺承渊一个轻轻地瞪视,她却毫不畏惧地偷偷冲他吐了吐舌头。
又展颜望向高启那边,“当时那么多人除了围观就是起哄的,都没一个人帮我,幸好高先生挺身而出帮了我一把。”
高启闻言笑了笑。
贺承渊圈着林海蓝的手臂紧了紧,拍拍她的手臂,对高启点头致意,客气地道谢,“高先生,多谢你帮了我太太一把。”
“客气了。”高启轻轻摆摆手,“我侨居国外多年,刚回国就得到了林小姐热心的帮助,之后看到林小姐被人纠缠我又怎么好袖手旁观,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贺总不用放在心上。”
林海蓝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闻言,她蓦地一愣。
奇怪,她有告诉过高启她先生姓贺吗?
贺承渊的黑眸中也是微光一闪,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高先生认识我?”
高启不紧不慢地笑了声,“CMS在美国的名气可不小,经济周刊上不还登过贺总的访谈?我在那边也摆弄些小生意,自然是了解一些的。”
看他的举止谈吐也知他不是像他自己说得那样摆弄点小生意,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谁也没有点破。
林海蓝了然于心,接着只听高启又缓缓道来,“何况,我和你父亲虽然接触不多,但多多少少也算是旧识了。”
林海蓝这下彻底惊住了。
高启和家里的老爷子竟然是旧识!怎么会这么巧!
她感觉到贺承渊也顿了一下,只不过没有像她这么直截了当把惊讶表现在脸上。
“你肯定是对我没印象的,那时候你还小。”高启以长辈的姿态拍了拍贺承渊的臂膀,“既然这么巧遇见你们,回去见到你父亲记得替我向他带个好。”
林海蓝悄悄瞄着高启的脸。
他看上去至多四十七八,和老爷子相差大了,如果是贺承渊还小的时候,那他才几岁?
贺承渊笑,“好,一定带到。”
双方没有聊太久,当贺承渊将车子缓缓从路边驶上马路时,他的余光不经意地瞟到了左边的后视镜。
高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须臾,他随意笑笑,就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径直离开了。
林海蓝留意到他那一眼,回头正好看到高启上出租车的身影,也不由地感叹,“没想到会这么巧,居然碰上爸的老相识。”
没想到贺承渊压根没接她的话,只将目光落在她的伤上面。
林海蓝本想直接问他黎尉的情况,但是将要说出口的话在舌尖上一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在出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黎尉,他那种感情根本和爱情毫无关系,只不过是一种渴望和错觉,可直到他为了救她奋不顾身,在她耳边说下三个字“现在呢”的时候,她便知道。
并不是他不懂,而是她太自以为是。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