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概是老太太平日里相处得还不错的朋友,所说的话也更像是开玩笑,老太太无非就是得瑟一下顺便把她介绍给这群贵夫人们认识认识。
“今天早晨我刚去了趟银行。”老太太说着拿起一旁的包,朝她们扬了扬眉,然后拉着林海蓝坐下,只看着她一人说,“往后你就是咱们贺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儿了,这里所有太太都看见了……”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打开包,然后拿出一个精致华美的紫绒盒子。
打开盒子的那瞬间,林海蓝分明听见周围的太太们齐齐倒吸了口气,惹得她也不禁凝眸望去。
那是一条极其夺人眼球的项链,方寸之间精致典雅的设计及璀璨夺目的黄钻令人不禁为之惊艳。
“这条项链是当年我公公特意为我婆婆寻来的,纪念他们六十年的钻石婚,婆婆临去前将它传给了我和巍山,如今我和巍山过了近四十个年头,也不算短了,而今天,我便把它传给我的儿媳妇,希望她和承渊能像我的公公婆婆,我和巍山那样,相持相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老太太说完就将那丝绒盒轻轻盖上,慈祥地笑着把它放进林海蓝的手里。
那么郑重其事,又那么诚挚,林海蓝刹那只觉手上如有千斤的重量,沉甸甸地压着她的心,却不觉得那是让她发闷的压力,而更像是一种深厚的情意,正从她的胸口慢慢地蔓延开来,直至包围全身。
一生一世一双人,贺家的两位家主和主母都做到了。
而她和承渊,正被寄予希望,能成为第三双。
她更明白,为何老太太要在这种场合做出这样的举动,为得是往后她在这女人的交际圈里被人高看几分,多几分关照,毕竟她是被贺家两位长辈真心对待的。
须臾,不知道是哪位太太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笑了起来,“怪不得今天见你还难得地带了保镖呢,原来藏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在身上。”
另一位太太也笑了,“就是,这项链你以往带过吧,那次可闪瞎我的眼了,没想到今天又能见着,我那么多珠宝都比不上这一样的。”
旁边的赵太太朝林海蓝道,“往后有机会把咱们家的小辈也都叫出来聚聚,你们彼此熟悉下,也好当个朋友。”
接下来,便是一群太太和贺老太太凑一块儿说起了婚礼的事,林海蓝虽然对珠宝不熟悉,到也看得出这条项链肯定价值不菲,恐怕还不是一点点的不菲。
吃了饭,老太太顺便送她去医院,在车上,她犹豫着开口,“妈,项链我就当收下了,不如还是放您那儿?”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给你了就是你的,我拿着算什么事儿啊。”
她说着猛地一顿,转身皱眉盯着林海蓝,“海蓝,你别是后悔嫁承渊了吧!”
那架势,像是她敢点个头就会被老太太用眼神盯死。
她了下,哭笑不得,“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实在是太贵重了,拿着总觉得心慌。”
余光瞥了眼身后跟着的车,往常可没这么多保镖跟着,这项链恐怕价值连城。
“反正给你了,你要么藏起来要么收银行里,我可管不着,这项链向来是贺家媳妇管的。”
听老太太耍无赖的语气,颇有种拿这条传家宝将她死死绑在贺家的意图。
万一她真不嫁了,搞不好要被贺家追杀。
林海蓝觉得背后嗖嗖冒着寒气。
……
林海蓝没有直接把项链带银行去保管,她想先和承渊说了,再由他决定到底该拿它怎么办,于是一下午,她都没心思工作,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要反复检查抽屉有没锁好,回家的路上更是鬼鬼祟祟地像做贼一般。
以致于进小区的时候门口的保安还破天荒地叫住了她,看起来只是关照一下住户,但那眼神,分明是觉得今天很像个小贼的业主是不是坏人披了一张她的皮。
打开门,林海蓝一下子就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总算松了口气。
与其说是怕价值连城的项链丢了,不如说,她是怕对贺家来说意义非凡的传承物给丢了。
真是压力山大。
休息了几分钟,想到她还要上网去收份邮件,她起身去了书房,顺便也把盒子带了进去。
收好文件,她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再度落在手边的盒身上。
打开盒盖,深黄的大钻在书房温馨养眼的灯光下散发着愈加柔美的光彩,让人忍不住伸手轻抚。
“真美。”她由衷地赞美。
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托在手中更仔细认真地欣赏了一番,差不多将每颗镶嵌的白钻都欣赏完,正当她打算把项链收回去的时候,脸色突然莫名地一滞。
眨了眨眼,她又把项链拿了起来。
脑中仿佛有道闪电倏地划过,劈在了她某条敏感的神经线上。
为什么,突然之间觉得这条项链有点眼熟呢。
秀丽的眉越蹙越紧,手撑在额头上闭眼思索着,却越努力去想越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