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处被两根手指轻轻挠了下,林海蓝痒得缩了缩脖子,抬眼看贺承渊,尔后,她惊奇地发现他素来波澜不惊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些旁的东西,而这样变化,看在她眼里非但没有让她产生不安,反而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仿佛心脏被羽毛划过,温柔地安抚着。
“你不是有好东西要送给爸爸,怎么不拿出给他看看喜不喜欢?”贺承渊搂着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声音不高,但恰好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看到他眸中微闪的眸光,林海蓝悄悄舒了口气,敛去胡乱猜测时的烦乱情绪,朝他甜美一笑。
贺巍山瞧着两人的亲密劲,从鼻子里哼了声,不冷不热地道,“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这么久了也不舍得拿出来。”
林海蓝感觉得到贺老虽然还是有些不待见她和贺承渊在一起,但现在看来,嘴硬更甚心硬,于是朝一旁的贺老夫人投去感激的一眼。
贺老夫人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伯父,您刚得了一副新棋盘,若是搭上这套新永子,不知道您感觉如何?”她笑着把手上的正方形包装盒递过去。
贺巍山又哼了声,两只手搭在沙发上不停地敲着,就是不去接。
贺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在他手背上啪地拍了一下,转而从林海蓝手上接过包装盒,三下五除二拆开,拈起一颗棋子,“哟,这棋子怎么瞧得跟黑宝石一样的,真漂亮!”
说着,又拿出一颗白子,“这白得又像玉,可稀罕了。”。
贺老夫人存心煞煞他的臭脾气,故意坐姿一转,扭向林海蓝那边,贺老的视线瞬间受阻,气得瞪了老婆的后脑勺一眼。
“你刚说这叫什么来着?”
“永子。”林海蓝笑了笑,回答贺老夫人的问题。
“有啥典故不?”贺老夫人朝她悄悄眨了下眼,林海蓝会心一笑,难为情地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你们懂什么!”贺巍山瞟得眼睛都快转不过来了,一把从老婆手上把棋盒抢了过来,鄙夷道,“《曾国藩》中说道,永昌府东北三十里外金鸡山,挖出两块千年难遇的好石头,一块纯白,一块乌黑……”
林海蓝转头和贺承渊对视一眼,眉眼弯起,忍不住又冲他吐了吐舌头,贺承渊的手指插进了她柔顺的头发里,宠溺地揉了揉。
眼梢余光瞥到一旁嘴角含笑,眉目间却有些冷傲的何茉,她不卑不亢地朝她略一点头示意。
……
晚饭时,林海蓝自然被贺老夫人安排在贺承渊的身边,而贺老一贯是坐上座的,若是把何茉安排在小辈席,未免与主人相隔太远,于是贺老夫人便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和林海蓝面对面。
“青裴怎么不在?”林海蓝朝楼上看了眼,之前她还以为青裴是躲楼上往电脑打游戏,但直到吃饭都没见他出现,这才忍不住好奇一问。
贺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大概又跑医院去了吧,自从他爸醒过来就老往那儿跑,都不怎么着家了。”
贺老没有说话。
贺承渊却淡淡道,“今年冬天他就十八了,不需要你总为他操心。”
贺老太太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要不是海蓝,你都三十多了我还要替你操心呢,有脸说他。”
林海蓝抿嘴笑,贺承渊无奈地在桌底下用大手捏了把她的腿。
“本来嘛,成峰都醒了,青裴要带他回来就回来,到底是他爸爸,毓云也走了……”
“吃饭!”贺承渊蓦地冷声道,“别提我姐。”
贺老夫人的声音嘎地卡在喉咙里,脸上浮现出委屈,眼眶眼看着就红了起来。
“怎么和你妈说话呢!”贺老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声音严厉,“翅膀硬了是不是!”
林海蓝心中大惊,侧眸看到神色坦然却未发出一丝声音的何茉,只觉得如同被外人看了好戏般难受,转过脸来刚要开口,胃里突然难受至极,脸色唰地就白了。
她一把抓住贺承渊的手。
贺承渊紧绷的表情在望向她时悄然松懈,扶住她的背轻抚着,低头道,“不舒服?”
贺老夫人此时也担心地探过身来,“怎么了?脸怎么一下子白了。”
说着,分别在父和子身上剜了眼,“都不会好好说话,看把她脸都下白了。”
林海蓝哭笑不得,她还真不是被吓的……
这时,何茉忽然起身,“我替她看一下吧,虽然我是儿科医生,但应该没问题。”
林海蓝越过贺承渊的肩膀掀眸看向何茉。
“谢……”林海蓝出于礼貌也不会无视她的话语,但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贺承渊视线微转,疏离道,“谢谢,但何小姐是客人,不能麻烦你。”
何茉起身的动作硬生生地止在那儿,眼神直直地盯着贺承渊。
那眼中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或者说,她忽然对贺承渊有些琢磨不透。
林海蓝没有看清她的表情,只觉得身体一轻,贺承渊竟然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