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突然就浮现出一句话: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不知不觉就念了出来。长久她无法保证,至少这一刻她感受到了。
“怎么躲在这里?”钟朗走到她身边。
林艾翻了个身,钟朗坐在她的一侧,抬起头,看着夜空,轻轻地念道:“永灿烂,长安宁。”
林艾一怔,双手交替,枕在头下,眼睛闭起来,听着四周的欢歌笑语,其中竟然夹杂着一抹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许久,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低沉的宁静。
多吉,是之前遇上的一个草原小伙子,当地的牧民,憨憨的,穿着特有的民族服装。
林艾睁开眼,看到多吉有些踟蹰的样子,问道:“多吉,有什么事吗?”
“哦哦,没有。”多吉抓了抓帽子,“马上要跳舞了,我想邀请你去。”
林艾撑起身子,拍拍身上的草屑,带着喜悦:“那快走吧。”
钟朗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地上,她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跑了。远方,环绕的人圈,万千人中,他一眼就找到了林艾,林艾和两边的人手拉着手,跑跑跳跳的,一脸明媚的笑,这种笑容,是他这三年来一直期望的。
他想到林艾说的“告别”,西藏之行,她是来寻求一种自我的解脱与救赎。她真的决定放下了,而他是绝不会放手的。他站起来,快速地走到林艾身边,一溜烟地就插进去,拉着纤纤细手,也随着载歌载舞。
林艾惊讶地看着这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别扭地前后晃动,动作一点也不协调,毫无美感。这么滑稽的样子,估计也是钟朗毕生第一次。她不厚道地笑起来,来到这里,她终于可以大哭,可以大笑了。
钟朗有点恼火,自己这样为了谁,他侧头瞪了她一眼,眼睛里却流动着点点柔情。一刹那,林艾就掉进了那个漆黑的瞳孔里,心飘飘地转了一圈,再也没有力气。
当一切归为平静的时候,问题也来了。
钟朗之前准备了两个帐篷,现在却只有一个了。林艾怎么想都觉得是钟朗故意的。
钟朗却一脸坦然:“刚刚一个牧民大叔他家的帐篷坏了,我就把我的借给他了。”
林艾冷着脸。
“不信?”钟朗低下头,“人家拖家带口的,背上还扛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露宿草原吧。”钟朗絮絮叨叨地说着。
林艾浅浅一笑,犹如春花乍放,眸光一转,语气中带着狡黠:“那你是打算今晚露宿草原了?”
钟朗看着她的盈盈笑颜:“你忍心——”
林艾没说话,一转身,就钻进帐篷里,帘子一放,躺在柔软的垫子上。帐篷的顶端是透明的,这样就可以看到夜空的星星。
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钟朗依旧没有进来。高原的气温一到晚上骤降,她躺在这里还觉得有丝冷意,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还是套上外套,走出来时,四处漆黑一片,并没有钟朗的人影,顿时她的心里慌乱起来:“钟朗!钟朗!”可是半天都没有响应。
“钟朗——”声音幽幽的明显的尾音发颤。
钟朗躲在帐篷的暗角,林艾一出来他就看见了,听见她唤着自己的名字,心里很受用,她还是担心自己的。一声又一声,她的声音也越来越着急,终于明白,此生他是不会再放开了。
“林艾——”温柔地叫唤着她的名字,这个低沉的嗓音,除了钟朗别无他人。
林艾转过头,眸中带着点点星光,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强作坚强:“钟朗,你三更半夜乱跑什么?躲在这里吓什么人!”虽然声声指责,可他知道她这是在关心他。
林艾气呼呼地进了帐篷,帘子也没再放下,钟朗跟着进去了。
一张不算宽裕的软垫上,林艾缩在里面,钟朗厚着脸皮躺在外侧,身子轻轻地一动。林艾说到:“别动来动去的,保持距离。”
钟朗心里一阵嗤笑,她还以为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啊,中间是不是要放碗水。想着那个故事最后凄美的结局,心里又呸了两声。他和林艾可是要天长地久的。
“哎,刚刚真是冻死我了,脚到现在还没知觉。”说着状似不小心,他的脚就碰到了林艾温热的小腿肚,虽然隔着衣服,林艾的确是感到一阵冰冷。她只作自己是睡熟了,也不与他计较。钟朗却是变本加厉,伸着手拥着她。
林艾忍不下了,一转身,两人脸对脸,眼对眼,看到钟朗那双满含神情的眼,就如同一个旋涡,深深地吸进去。
这一夜,意动了,情迷了。
平静之后,林艾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平稳地呼吸着。靠着这温暖的怀抱,她沉沉地进入了梦想。
钟朗小心翼翼地理好她的衣服,又温柔地为她盖好被子。他忘我地沉醉在这夜色里,月光从帐篷顶端透进来,原本清冷如水的月光,此刻在钟朗眼里却是温软如玉。
清晨的曙光洒满整片大地,林艾轻轻一个翻身,幽幽地醒来,大半个被子都在自己身上,钟朗身上只有那可怜的一小角。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