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晃荡在大街上,心里越想越气,最近太倒霉了,纸片掉她头上都能砸出个坑来。
她走到街心公园看到有个摆摊算卦的老大爷,戴着毡帽,流着白胡须,精神矍铄,包装得还真像有点技术含量的。
“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诸事不顺吧?!”老人看任言在周围来回晃荡,满面愁容。
老人的话一下子说到任言心坎里,她走到算卦摊子前,看摆在地上的竹签和八卦图盘,疑惑地问:“这准吗?”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老人慈眉善目地笑笑。
“算一卦多少钱?”
老人伸出手比划道:“10块,破灾50。”
“这么贵啊。”任言握紧钱包,想想还是算了,今天一分没赚到,再让这老头骗去50,她也太蠢了。
任言摇摇头,扭头就走,背后传来老人洪亮的声音,“姑娘,你最近会遇贵人,莫着急。”
任言站住,扭头看向老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既没有富翁亲爹,也没有可以依傍的干爹,更没有当官的二叔四大爷,哪来的贵人?
任言漫无目的地逛到贵和广场,有商家在搞活动,音乐锣鼓声震天响,围观的人熙熙攘攘。
“你联系的什么人啊,妈的,临时撂挑子让我到哪里找人去?马上给我雇人发传单,发完这些200块。”戴着耳麦的工作人员骂骂咧咧地训斥道。
任言恰巧站在他们身边,200块这个数字敏感地钻进了她耳朵里,“您好,你们要找发传单的吗?”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说:“嗯。”
“交给我吧,我保证认真发完。”
六月份的阳光炙热如火,任言发完传单,额头全是汗,粉嫩的脸颊晒得通红。当她拿到两百元大钞的一刻儿,红扑扑的脸上笑得很灿烂,握在手里的钞票仿佛还热乎乎的。
她买了瓶冰镇雪碧,坐在超市外面的木板凳上凉快,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竟是保险公司的部门经理。
她接通电话,还未开口,就听到部门经理欢快的声音,“任言,在哪呢,吴科长那的事儿你不用管了。快到公司来,有几个客户买保险,指明找你,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的客户源啊,下个月给你涨奖金。”
电话挂断后,任言擎着电话出神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她是通过微博发布了一条消息,亲戚朋友同学们,谁买保险请找任言。
这广告效果也忒快了点吧?!没白认识一场,太给力了!
任言赶到公司,部门经理眉开眼笑地招呼她到办公室坐坐,破天荒地地赐给她一杯好茶。早上雷电交加莫,狂风骤雨,下午就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了。这操蛋的社会,太现实了!
“来,这几个单子你签个字,就算你的业务了。知道吗,下个月奖金,你全公司最高。”部门经理得意洋洋地将保险单子递给任言。
任言翻了翻,怎么没有一个认识的名字,难道都是她们的亲戚?!
“任言,快签字,马上下班了。”
任言犹豫片刻儿,签上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来了5笔保险单,跟做梦似的,下个月的奖金有着落了,总该高兴。
父亲值夜班,任雪要过英语6级考试,留在学校复习,晚上都不回来了。任言心情不错,坐公交车去了庙街夜市。
华灯初上,夜市的小商贩们摆上桌子板凳,支起帐篷,开始做生意。
任言走到刘建斌的烧烤店,已有几个客人在门外吃着烧烤喝上啤酒了,大喇喇地畅谈着彼此知道的奇闻趣事儿。
“任言,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弄烤全羊去,坐那桌上等着。”刘建斌安排任言坐下,跑去给他端了一盘子烤肉烤鱿鱼,他总是记得她爱吃的。
“这么多我怎么吃得下?”
“我陪你吃。”刘建斌冲服务员喊了声,“小红,上扎啤。”
任言看着老同学生意挺好的,心里也替他高兴。
上学时的刘建斌标准的捣蛋派,连年级主任都对他头疼,架没少打,家长没少叫。从一个班级调到另一个班级,换一个同桌又一个同桌,直到调到高二6班,班主任安排他跟任言同桌。
最初两人也是针尖对麦芒,没少吵架,直到有一次放学后,高三年级的几个男生跑来找刘建斌麻烦,双方打了起来。他再能打,也架不住几个男生群殴他一个,教室里的同学吓得全都跑了,没有一个帮忙的,除了任言。
就在一个男生拿起板凳要砸在他头上的刹那间,任言举起木头拖把狠狠地砸在了那男生身上,直接把那孩子给打懵了。
刘建斌猛灌了口啤酒,笑着问任言:“你还记得那天你怎么喊得吗?”
任言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的事儿了,她真记不得了。
“我没忘,你当时喊保卫科的人马上到楼下了,你们还不跑,就等着被抓吧。”刘建斌夸张地女孩生气时说话的声音,逗得任言直笑。
“呵呵呵……我有那么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