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帝王之家无情,又不是全然无情,否则又怎么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们效力呢?岳父大人没有杀了端淑太妃,虽然动机不怎么纯,可毕竟是有恩于太妃娘娘,这份恩情,我想王爷还是记着的,还有你曾经冒险告诉我,你爹和郦国丈要刺杀王爷的这件事,王爷也是记着的,如若不然,孟家现在已经和郦家同样的下场,孟府一家老小已经在大狱中了,你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和我说话?”
这话说的孟时雨一阵蓦然心惊,谢浩远见状道:“你别害怕,有我在,就是你真进去了,我也会把你救出来的,总不能真的让你被拉到刑场上去砍头吧,那些莽夫对怜香惜玉几个字是完全没概念的!”
孟时雨噗嗤一笑,看向源源不断的小河水,心情忽然舒展了许多,“也许你说的对吧?”
“什么叫做也许?”谢浩远不满道:“是我说的本来就对!”
孟时雨忍俊不禁,“好好好,你说的是对的,这总行了吧?”
谢浩远又躺下来,双手枕在头下,仰望蓝天,一脸的神往之色,“其实岳父大人也一把年纪了,在乡下养养花,种种菜,钓钓鱼,带带孙子,颐养天年不是很好吗?在官场上混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有善终的,你也是在京中长大的,这些年门阀衰落,满门抄斩的你也见得不少了吧,这其实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只是担心爹爹不舍!”
“那当然,哪一个体会到了权势好处的人会舍得放手呢?”谢浩远嘴中衔着一根草,慢悠悠道,“不过比起郦家,岳父大人至少可以全身而退,要不然哪天进了大牢,你就会后悔当时怎么没有急流勇退,起码还能落个好名声,不至于身败名裂!”
谢浩远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孟时雨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看到她的笑意,谢浩远却一片的颓然,“我真是命苦啊!”
“你怎么命苦了?”孟时雨道。
谢浩远故作伤心地瞥了她一眼,“要是岳父大人辞官,我不就是攀高枝没攀上嘛,在不久的将来,怕是要沦为京城公子私下的笑柄了,哎,原以为捡了个宝,谁知却是捡了根草,我怎么觉得我比你还惨呢,我一直在想现在后悔到底来不来得及?”
孟时雨芊眉一竖,见孟时雨怒视着她,谢浩远立即拿出壮士断腕的决绝与勇气,豪情千云,“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丞相千金,这谢家三少夫人的位置定然是你的,别人抢都抢不走!”
孟时雨忍俊不禁,不知为何,听说爹爹要辞官的消息,她竟然没有想到谢浩远会不会抛弃她这个问题,连一丝意识都没有,难道这真的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一心想找一个不因爹爹权势真心喜欢自己的男子,真让自己如愿以偿了!
孟时雨忽然想到了什么,狠声道:“我警告你,不管我是不是丞相千金,以后你都不准欺负我!”
谢浩远立即作出一副害怕状,揶揄道:“你放心,我谢家一向名门气派,我娘治家有道,从无男人欺负女人的不正之风!”唐诗刚刚回府,就听说谢浩远已经在府中恭候自己多时了,立即加快步伐,果然远远地看见他一面逗着小秋,一面哄着卿儿,云姨等人在一旁伺候,卿儿不时咯咯笑出声,奶声奶气,“三舅舅,三舅舅!”
见到唐诗回来,谢浩远将小秋扔到她身上,慵懒道:“你总算回来了?”
唐诗道:“我看望庄姐姐才回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浩远让云姨带着小郡主去外面玩,没人的时候才道:“找你自然是有事,主要是想让你给我撑撑门面!”
唐诗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样,忽然明白了,“这一步要是走出去,可就回不了头了,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始乱终弃,注定要被我唾弃的!”
谢浩远揶揄道:“你以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当初不是你为了让自己过上心安理得的幸福生活,所以才给我拉郎配的吗?现在怎么了,见我要娶别人,就又开始失落了?”
唐诗哭笑不得,“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说正经的吧!”
卿儿的欢声笑语不断传进来,谢浩远没好气道:“你看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儿子都有了,是不是该考虑完成我的终身大事了?”
唐诗忍俊不禁,“出面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舅母这个长辈去才对,我一介晚辈,好像显得不太尊重相府!”
“什么不尊重?你可不是普通的晚辈,而是身份高贵的晚辈,你是夏侯府的少夫人,连你这样的大人物都出场了,足以表示我们的诚意和对相府的尊重!”
唐诗失笑,耸耸肩,“我再问你一次,若是孟丞相真的告老还乡,时雨就不是相府千金了,你也不后悔?”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势利眼吗?”谢浩远十分不满道。
唐诗目光斜斜地上下打量他,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是!”
谢浩远差点跳了起来,见他要动手,唐诗立即道:“你最好不要得罪我,要是得罪了我,我改变主意了,谁去丞相府给你撑门面?”
谢浩远顿时语塞,“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