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师凌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一些，洛雁轻轻抬了抬眼皮，张开嘴想要应声，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个似曾相识的称呼，她原本只以为是师凌闲来无事取笑她的，可是今晚在这样的气氛下说了出来，让她没由来的紧张。
师凌松了松手，又将手放在洛雁的双肩，轻轻地将她的身子移开一些，让她能看着他的脸。
“雁儿。”师凌又唤了一声，“那夜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你，给你造成的伤害实属无意，你能原谅我吗？”
洛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师凌，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些端倪。这是他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向她道歉，对比上次在沐清泽面前的故作姿态，这次的他，眼里的光芒是分外真诚的。
“还有那天，我，我错手打了你……当时是我太心急，没有问清楚状况，但是私自出府确实是王府的禁令……”师凌顿了顿，不知为何，下一句又是脱口而出。“而且……你差点被那些人给……我担心你。”
洛雁的心猛地一颤，右手的食指不知为何也跟着猛地颤动了一下。“担心”二字，无论真假，都让洛雁的心里涌起浓浓的感动。
说出这句话，也是师凌自己始料未及的。他睇着洛雁的神色，手慢慢下移，握住了洛雁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他的大掌里。洛雁的手是冰凉的，不知道是因为身子太寒，还是紧张所致。
“雁儿，你可以……原谅我吗？！”
洛雁怔怔地看着师凌，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氤氲着好看的颜色。他的眸子是那样清澈纯净，目光里流露出的都是歉意与真诚，让她不得不动摇。从始至终，他都没再用过“本王”二字，这样的细节，让她不得不感动。
“怎，怎么原谅。”洛雁的手一颤，想要抽出，却被师凌紧紧握住。她目光有些躲闪，看向别处，又道，“万一，万一你哪天不对劲了，又打我，伤害我怎么办！”
“我师凌从不打女人！”师凌理直气壮地替自己辩解道。话从落音，他便意识到了这句话和他的行为之间的矛盾，在洛雁略带鄙视的目光中，依然淡定自若地补充道，“大，大不了本王以后不打你就是了。”
“大不了？！”洛雁饶有兴致地重复着师凌刚刚的用词。
师凌轻咳几声。“那本王保证，以后绝不打你，这样总行了吧？”
洛雁严肃地摇头。“不行，必须连打我的念头也不许有！”
“你要求还真多……”
“那你答不答应？！”洛雁昂起头，挑衅似的看向师凌。因为今天假扮小厮出了门，脸上的妆容没有过度夸张，只是略有“粉饰”，并不算难看。又是夜色朦胧，月光氤氲，这样瞧着，她的脸倒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
师凌没有回答洛雁的话，握着洛雁的手突然一松，趁洛雁毫无防备之际，揽上她的腰身，将她的身子猛地往自己这边一揽，低下头，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下去。
“雁儿，其实你这样素颜很好看……”
在洛雁的四面八方盘旋的，是师凌吻下去之前，轻声扫过她耳边的话。她完全没有弄懂师凌的逻辑，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居然被师凌以为是她没有化妆的样子——可是，她的脸还是经过装饰的好不好！这个样子还是很丑好不好！
师凌他，他……居然吻得下去。
很显然，洛雁的这个问题是无解的，而且在她找到答案之前，她已经被师凌亲吻了许久许久，才慢慢停了下来。
洛雁的唇瓣明显有点烫，她轻轻抿了抿，思维短路的她完全没办法回想整个过程。
“雁儿，其实一早我就明白，你心里有些自卑。可是既然我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保护你，照顾你。”师凌诚恳地说道，“你说经过那些事情，我们之间会觉得尴尬，那么经过这个晚上，你还会这样觉得吗？”
“我，刚刚……我……”洛雁的舌头就好像打结了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纪新新少女，呃，不对，现在应该算是“少妇”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今天一遇到这情况，身子哪里都不听使唤了呢？！
师凌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洛雁的刘海，温柔的动作又是让洛雁一阵失神。“我知道，大大咧咧如你，心也是柔软的。你外表那样坚强，固执，可是我知道，你也需要人疼，需要人关心……就好像，在你怕黑的时候，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不是吗？”
师凌的话如同暖流一般，在洛雁的身体里来回流动，温暖了洛雁的整个身子。洛雁痴痴地看着师凌，今晚的他，真的很不一样……
“雁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师凌捧着洛雁的脸，将自己的脸往下压了压，鼻翼相贴，四目相对。
洛雁如同被蛊惑一般，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师凌咧开嘴笑了，笑容放肆地在脸上放大，在月光下，如同鲜花盛开一般，清新，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