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图冷冷冷一笑,心中知道巫图玉绝对不会独自前来,从以前开始,她就如同巫图显和巫图城的小尾巴,哪里有他们,哪里就有她。可如今狂野如斯,却不见巫图城的踪影。
巫图冷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巫图城能够比我还冷血吗?
巫图冷心中打定主意,一转身率先回了城,城门大开,人群散去,巫图城这才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五六具尸体,那是他们的内应,今夜,本该是由他们给自己开门的人。
巫图玉被几个士兵围住,淡然的缓缓走入了城中。
城门再度“嘎吱”一声深闭,巫图城一拳击在地上,堂堂五尺的汉子埋首灌木丛中,只肩背不住的颤抖,如同这夜风中摇曳的一支枯草,来无处,去无依。
漫天的风声呼呼,像是谁在哀怨吟唱,城头的红灯笼被风吹灭,四野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的沉寂之中。
半晌,巫图城才起身道:“若惜,我会另外安排你进城,如今,我要去救阿玉。”
若惜也缓缓站了起来,今夜,她的心何尝不是也受到另一番的煎熬。
“我随你一起去。”若惜静静开口,虽然说巫图显死于政治残酷的斗争,可他若非为了护送自己回天凤国,或许也可以独善其身。如今,她又怎么能够再眼睁睁的看着巫图玉去送死?眼睁睁就这样辜负巫图显对自己的信任。
“我,随你一起去救阿玉。”若惜抬头凝视着巫图城的眼眸,坚定的说道:“如今城防必定极严,硬闯是不可能,我们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我们必须今夜进城,否则,巫图冷那畜生会怎么对阿玉还不知道!”巫图城显然失去了理智,语气也焦躁起来。
若惜却淡淡道:“你放心,巫图冷不会杀阿玉。”
巫图城眉角一挑,眼神带着疑问。
若惜凝视着巫图城道:“你如今便是阿玉的护身符。巫图冷素知你和阿玉焦不离孟,一定会利用阿玉来引你上钩,所以,只要你不落入巫图冷的手中,巫图冷就忌惮你一分,绝对不会轻易杀死阿玉。”
巫图城闻言点了点头,却兀自有些怀疑,“当真不会杀阿玉吗?”
若惜冷冷一笑,笑声中带着嘲讽,“巫图冷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他绝对不会容许你们这一股反对他的势力存在,只是如今战事在即,他分身乏术不能将你们消灭,如今巫图玉被他擒住,他怎么会舍得放弃这么一个将你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若惜说罢,转头看向巫图城,“只是巫图冷谨慎异常,他必定会做两手准备,一是引诱你上钩,二则是拷问巫图玉你的行踪,所以,我们要快,却更要小心,否则你若是被擒,就当真一切都是空谈了。”
若惜说得在情在理,巫图城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举目看向远处的城门,看着那一地的血污和残骸,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眸色顿时深沉如海。
“你们几个,去探一探前面的情况,切记保护好自己,不要打草惊蛇。”巫图城对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则去联系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进城的路子,另外,设法通知城内的人,一定要打听清楚巫图冷将阿玉关在了哪里。”
一切安排妥当,巫图城颓然坐倒在地,他双手痛苦抱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若惜看着这个平日里嬉笑怒骂的汉子竟也这般伤怀,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草丛里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若惜起先还未注意,可那声音渐行渐近,她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眼神四下一扫却未见什么异常,心想难道是什么小动物也行?
正琢磨着,忽然见前方的灌木骤然矮下一丛,几乎同时,一直颓然坐在她脚边的巫图城陡然跃起,他足尖轻点,整个人宛若大鹏一般便准准落在了刚才那丛灌木之上。
若惜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如今巫图城的人都被他派了出去,只剩下自己和巫图城,若是巫图冷在此埋伏了人,那么,自己一定会拖累巫图城的。
若惜想了想,伸手掏出一把匕首,必要的时候,她可以选择死!
灌木丛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在演一场默剧,谁也没有说话,紧咬牙关的彼此攻击着对方,招招致命,手下绝没有半点儿容情。
月色下,若惜只看到两个交织在一起的身影,风声猎猎,她的心跳得却比任何时候都快。
骤然间,巫图城踩着对方的肩背一跃而起,身子在半空中迅捷的转身,再以千斤之势坠下,一声闷哼,他脚下的人终于跪倒在地。
巫图城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牛筋将其捆了个结实,这才正眼看向那人。
年轻的脸庞带着不甘心的恨意,身上却是穿了罗浮国城防的士兵服装。
巫图城头皮一跳,急忙四下看了一眼,却不见有其他人,他凝视着这个年轻的士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由于巫图城背光而立,他整个人,整张脸都被月色掩盖,让人看不分明,故而,那年轻城卫只是冷哼一声,便道:“要杀就杀,给个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