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将包袱塞进二黑子的手中,“估计再过半个时辰,这雨也该停了,你便趁机带着你的义弟出城,药草我已经给你包好,回头找到落脚的地方,一日三次,一副药吃两天,吃够这几幅药,估计他的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二黑子听着若惜的话,顿时热泪盈眶,“太子妃,你相信义弟是无辜的?”
若惜却摇了摇头,“你义弟煽动哗变,这是我亲眼所见,只是,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我知道他本性其实很善良,他为了害怕你为他伤心难过,故意说了很多刺激你的话,他,想要让你恨他!”
若惜看着王麻子有些泛红的脸说道:“只这一点,我便决定要放他!”
二黑子闻言,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一个五尺高的大汉忽然就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
南宫澈看得动容,有心想要安慰,张了张口却又发现,此时此刻,似乎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最终,他一言不发的偏头看着窗外。
雨丝渐渐的缓了下来,天空依旧是乌沉沉的,一夜的雨,使得温度都降了几度,凌晨的风也因此带了些比往日更冷的寒气。
若惜看了一眼天色,催促道:“快走吧,如今这‘北川’城实在不适合你们待着。”
二黑子再傻也明白若惜的意思,那些百姓是因为短暂的感动而放过了他们,若是他们待久了,指不定又会出现什么乱子,所谓夜长梦多,并不是所有人都真心诚意的愿意放走一个细作!
二黑子明白这个道理,立刻手脚麻利的将王麻子背在身上,又替他裹了一层油布,然后披上了蓑衣,将包袱藏入怀中,一切妥当,二黑子凝视着若惜和南宫澈,忽然再度跪了下来,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只再度朝着若惜和南宫澈磕了三个响头。
南宫澈和若惜没有送他,只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府衙的拐角。
“若惜,你怎么会放了他?”南宫澈幽幽问。
若惜想了想,说道:“我也明白,留下他或许还能问出点儿什么来,可是,我的心底却就是想要放他走。”
若惜抬头看着南宫澈,“你看到王麻子脸上那种落寞的表情了吗?那种天大地大却无处容身的悲凉,或许正是这样的表情打动了我,我希望他能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寻找到心灵的归宿,就如同我遇到你一般,希望王麻子能够和二黑子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
南宫澈第一次听到若惜如此明确的表达出自己内心所想,他忽然觉得此生此世,听到若惜这样说,也就满足了。
南宫澈动容的伸手揽住若惜的肩头,若惜则顺势将头靠在了南宫澈的肩膀上。
“今日,是第三日了。”南宫澈看着逐渐停歇的雨势,看着屋檐上垂下翠绿的一枝藤蔓,藤蔓的枝叶上兀自挂着水珠,被屋檐上滑下来的水滴一打,簌簌的落了下来。
一只小鸟啼叫着飞掠而过,若不是外间的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南宫澈几乎都要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等他醒来之时,一切都不复存在。
南宫澈心底一凉,用力将若惜拥入怀中。
就在此时,一声咳嗽声再度响起,巫图诚无奈的挠了挠后脑,说道:“先说好,不是我想扫你们的兴,不过,巫图冷有动静了。”
若惜立刻直起身子问道:“料来他也是按捺不住的。”
巫图诚“嘿嘿”一笑,“他一向最没有耐性!”
若惜拉着南宫澈和巫图诚来到前厅,一个穿着士兵服饰的年轻人早已恭候在侧,见南宫澈和若惜进来,便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巫图冷今早拔营了。”
“如今人在哪里?”南宫澈问道。
“在离城门口三十里处又扎营了。”士兵刚说完,一个城卫忽然跑了进来,“殿下,巫图冷在城门口叫阵!”
南宫澈和若惜相视一眼,匆匆起身赶到了城门口。
巫图冷骑着马站在弓弩的射程之外,冷冷看着城头,见南宫澈和若惜上来,便道:“若惜,昨夜的节目还精彩吗?想必一定很精彩吧?我可是听到你们的口号了,战死沙场,以身殉国,啧啧啧,真难为了你们竟有如此觉悟!”
若惜凝视着巫图冷,面容没有半点儿起伏,她的目光越过巫图冷扫过那边的军队,看到巫图冷营地里一大片空地被他用黄色的布帛围了起来,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隐约看得到士兵们忙碌的进进出出。
若惜满腹疑问,却依旧淡淡道:“原来殿下没有进攻的打算,不过是想替若惜守城而已,若惜到要谢过殿下了。”
巫图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笑道:“一个女人家家,口舌如此利,不是什么好事。”
巫图冷说罢,看向南宫澈道:“太子殿下,可得好好调教调教自己的女人才是。”
南宫澈拉了一张脸道:“本宫的私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巫图冷碰了钉子,却也不恼怒,他笑意盈盈,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只是,若惜却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只到脸上,却未曾到达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