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显得有些心思重重,若有所思,想到乐衡如今的处境,肯定不会如以前一样受宠,不禁隐隐担忧。
“哎,南宫澈,你说你的母后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啊?”若惜大言不惭,却见南宫澈苍白了脸,立刻收回了话,“哎哎哎你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
南宫澈没有回答,浓眉却紧紧皱着,心里的一丝怀疑也因为若惜的这些话被慢慢放大,若是母后真的是人假冒的,那就可以解释很多问题。
“你不生气啊?你不生气我就来个伪推理你听听?”若惜想起现代所说的相对论,便开口解释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你的母后,现今的皇后娘娘是人假冒的,那么所有的问题就会这样解释。”
“一,先说乐衡,乐衡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但是如果皇后是人假冒的,这个心腹就成了敌人,而且是迫不及待要尽快除去的敌人,因为越是心腹越是最容易暴露秘密的,所以,皇后寻个错处要杀掉乐衡就显得好解释多了。”
这是南宫澈心里盘旋不去的疑问,却被她以这种假设的方式说了出来,南宫澈不禁喃喃说道:“你的意思是,乐衡已经被她发现了?”
若惜摇头,似未发现南宫澈话中的逻辑,接着解释道:“那倒未必,这些年来,乐衡是伴随着皇后很长时间的人,若是要除,该早就动手了,而到今日才动手,应该只是巧合,皇后一直没寻着乐衡的错处,再加上心中有鬼,当然会借机除掉较为心安。”
南宫澈心里一动,沉默半晌,又道:“你接着说。”
若惜一愣,他居然允许她反推理论证他的母后有可能是人假冒的,难道说,他心里也存着这样的怀疑么?
“二,哪有生身母亲不知亲生儿子喜好的,这简直绝无可能,这也是令人怀疑的地方,如果皇后是假冒,这一点也解释掉了。”
若惜开始心慌了,当伪论证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同一点时就说明,这个伪论点有可能是真实的!如果是真实的……
她脸色遽然发白。
南宫澈突然露齿一笑,显得极为愉悦,他朗笑道:“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瞧你这脸色给吓的!”
他不似作伪,真的当她说的全是玩笑,若惜仔细看他神情,才慢慢定下心来。
南宫澈脸色平静,心里早就掀起了狂澜,他住口不语,与若惜并肩行走,心里反复的琢磨着。
乐衡是他母后自娘家带来天凤国的侍女,也是从小儿相伴着的,在他幼年时,乐衡便陪伴,照料,关怀着他,在他眼里,乐衡不是侍女,就如同长辈血亲。
记得从儿时起,母后的容貌并无什么异常,若是假的,那就是有个一模一样的人代替了她,可是母后在宫内已有数十年,在他幼年时,她便已在宫中,那时候他年纪尚幼,怎么能分辨出容貌于太过相似之处的异常?
若是真如若惜所言,他当时真的只是觉得母后怎么突然间不疼爱他这个儿子,只怕不是错觉,不是亲生的,又何来真情实意的疼宠呢?他还曾经黯自神伤过许久……”
若惜见南宫澈陡然沉默不语,心里也惶然不安,生怕是自己刚才说的话触及了他不爱听的话,有心想道歉,他却闷头只顾走路。
其实仔细想想,很多蛛丝马迹都是令人起疑的,例如,他从小便不吃甜食,母后以前也很厌甜食,如今却十分喜爱,对他只称是口味变了。
另外,太子府中遍植茶花这件事情的内因,乃是因为茶花是为了记念在他之后母后不幸怀上又流掉的一位公主,也就是他的妹妹,当时母后已怀孕六月,给妹妹请名叫小茶茶,后来这胎未能保住,他便在太子府中遍植茶花,为了纪念妹妹才种的,但是母后突然有一天不记得此事了,还疑惑地表示想不出来,说是太过痛苦的事情记忆会主动选择遗忘。
这一件件一,一桩桩,仔细分析起来没有一件不惹人怀疑的,而且都暗暗契合若惜的伪论点。
这些年这些事他都是独自闷在心里,谁也无法说,包括皇上,如今被她一语道穿,南宫澈竟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对了,慕容朝夕……”她才一提这名字,南宫澈条件反射地回过神来,说道:“不要跟我提他!”
若惜讶然,“你又怎么了?”
南宫澈不语,转而搂住她身子,将她倚上了墙角,沉着眉头,欲说又止,若惜抬眸看他,见他眸色清明,突然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在吃醋?”
南宫澈愕然。
若惜扬目看他,“我知道你在吃醋,你在吃这个醋!”她扬了扬手,腕间的血玉珠花若隐若现,南宫澈果然黑了脸。
“我就知道这段日子你在吃醋,自那****和紫月在街上遇我,你见我戴上了慕容朝夕所送的珠花,你便生了好一段时间的气了。”若惜睁着双眼,凝视着他的黑脸,语气却显得漫不经心。
不是他送的,是他亲手做的。南宫澈在心里这么补弃道,知道什么也瞒不住她,唇角染了抹笑意,便问:“那你知道我吃醋,你还假装不知道,还故意让我吃得更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