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若惜姑娘求见!”门房手下急匆匆地跑来,脸上神情激动,少主等待若惜姑娘好几天了,今日可终于来了!
慕容朝夕手里的茶杯瞬间停滞住了,弯眉也凝成了一条线,“什么?她来了?”
“是的,若惜姑娘声称要见少主,与少主有要事相商!”
“赶快请她进来!”慕容朝夕饮下玉杯里的一口碧茶,拂袖起身,亲自去迎。
慕容家府坻极大,放眼望去,一片雕梁画栋,纸醉金迷,桂花树下都挂有金色银铃,琉璃用来奢侈地作了亭廊四角。
花园处的扶手也精雕细刻了各种花卉,就连地面,也雕刻了足踏金莲。
真是有钱人家!若惜暗暗思忖,看来慕容朝夕是个爱享受,金钱欲极为膨胀的人。
“不知是若惜小姐亲临,在下有失远迎!”一道温文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一袭白衣如云,折扇不离手,玉扣冠发,朝她疾步而来。
“若惜拜访慕容少主并未事先邀约,是若惜唐突了。”若惜垂手还礼,既是生意人,也就不用公子小姐的来回应酬了。
“请坐,来人,上茶。”慕容朝夕眉眼弯弯,俊俏的脸上笑意盛满,眸中散发出令人如沐春风的光彩。
“慕容少主客气了,我此次来,是有求少主。”若惜向来干脆利落,也不同他绕弯子,直接点明来意。
慕容朝夕折扇啪地打开,轻轻摇晃,虽然心下将她来意猜出几分,仍装作不知地问道:“不知若惜小姐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若是能为若惜小姐尽些绵力,在下求之不得呀!”
略显热情的话多少有些轻佻,可是慕容朝夕那张温文的脸上笑意却出奇地令人不觉得不舒服,若惜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眸,“慕容家抛售御制成衣,引得京城所有成衣商铺动乱,少主不觉得做的有点儿过分么?”
“哦……”慕容朝夕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叹,歪着头问:“那又如何呢?我慕容家乐意抛售,百姓乐意买卖,又碍着旁人什么呢?若惜小姐,你今日来是为了指责在下的么?”
若惜轻敛下眉头,“若惜不敢,只不过,我深觉慕容少主你此法太过极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对于一个成功的商人来说,实在是有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慕容朝夕脸色一变,手中折扇一收,脸色微带愠意,“若惜小姐,在下如何做生意,是在下的事情,容不得别人置评。”
他口中如此说,心里却微微惊颤,这个女子聪慧绝伦,她的这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可真是戳痛了他的心坎里,如今可不正是如此么?
他的恼怒看在若惜眼里,也在她意料之中,若惜淡然道:“慕容少主请息怒,我此次来,不是为了要评论您如何做生意,我来,是为了跟你谈合作。”
慕容朝夕心里一咯噔,她不是来求他的?他抛售成衣为的不过是让若惜亲自上门,来服个软,求求他,满足了下他慕容家在生意场上才是无往不利的心态,而她却不是来求他的?
他强压下心里的不舒坦,折扇一点,“若惜小姐不妨开口说出来,在下听听看。”
“人棉质料垂感较真丝略差,易褶皱,另外颜色易黯淡无华,优势在于成本较低,真丝却略昂贵,且不易保存,不耐洗。你我二人的质料正好一短一长,互为优劣。”
若惜理性地分析,慕容朝夕沉吟不语,她说的是事实。
“若是慕容家愿意提供人棉的工艺制方,我也愿意将桑蚕丝的独门手法如实相告,如此,可以集两家之所长,再生产出集二种优点于一体,摒二种缺馅的另一种质料来。”
若惜望着慕容朝夕,语气淡定,见他停滞了折扇,眉毛凝住,似在思考,接着说道:
“如此一来,以最低的成本生产出质料最好的衣服,不光可以供达官贵人,也可以供普通百姓,真丝质料与人棉质料又可以单独再制衣,不知道慕容少主意下如何?”
慕容朝夕咀嚼她的话:“将工艺制法如实告知?”慕容家的工艺制作乃是自祖上不知某一代流传下来的不传之秘,如何能如实告知?
若惜心里也一直在纳闷慕容朝夕家如何懂得人棉质料工艺技术,后来又想,既然她可以灵魂穿越来到这个异世,那指不定慕容家的某一代祖宗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说不定还是个服装制造业的专家,将工艺制法这么一代一代的传承也不足为奇。
她见他犹豫,便知是这个工艺制法困住了他,也难怪,人家百年传承,就算是在现代,有些工艺也是不传之秘。
慕容朝夕沉吟不语,慕容家百年传承也是需要创新的,他想到了那日若惜在成品会上利用新奇的手法熨烫风褛,及如何辨别质料的方法,这些事情即便是慕容家子孙也是不知道的,说不定这个女人真的可以将慕容家的生意带进更高的层次,为了这个,他决定信她。
“慕容少主,这一份是我拟出的合作计划书,你可以看一下,若是你需要思考的时间,我可以改天再登门,今日我先……”若惜将随身带来的计划书给他,起身欲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