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抿唇不语。
暖暖的气息靠近了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环上了她的腰肢,瑞王眼里有着柔情,他轻问:“还记得那天在天龙寺我曾经问你,为什么执意嫁我?我是个瘸……”
白芊芊迅疾地捂住了他的口,脸现微恼,“你怎么又提这个事?”她不许他再往下说。
瑞王脸现柔色,带笑的眼神看得她心里一痛,不由得脱口而出:“我上次不是说了吗?那又怎样?你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每一处痛都是荣耀,都是战者的功勋,我只会……”
她咬了咬唇,轻轻地说出来:“我只会觉得怜惜。”
似有巨大的暖流自心里破开,破开很多年的坚冰,瑞王的手一下子就紧紧的拥住了她的身子,白芊芊羞涩地回应他,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
“我……有东西给你。”瑞王轻轻推开芊芊,从怀中拿出一盒锦盒,递给她。
白芊芊愣住了,她不介意他送她一柄断剑,虽然也许新婚之夜见断器不祥,但是只要是他送的,她无所谓。
“这是……”她喃喃问道。
“我受伤的那一次战争的断剑,当时四面楚歌,我以为我不会活了,没想到死里逃生,我手握着残剑一直坚持到最后,狠狠地屏住一口气,终于等到了大哥的援兵……”
瑞王回忆起曾经大漠沙场的血腥,语气却平淡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曾经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倍伴夫君哪怕是同赴沙场,直至选妃当日,我听到你的歌,我知道我是幸运的,那就是因为我遇到了你……”
瑞王眼神里带着迷离,那些藏于内心的渴望被她在众人面前金戈铁马,豪气蓬勃地唱了出来,让他欣喜若狂!
“那……只是一首歌而已……”被若惜三番五次警告不能说,白芊芊只能如此回应。
“不光是歌,更重要的是,你在天龙寺跟我说的话,你觉得伤痕是战者的功勋!芊芊,从未有任何人这么评价过我的伤!从未!我原本以为我手上的这柄剑被我亲手埋进土里,不会有出土的那一天,而你,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保管它的人。”
“我……”芊芊这才知道瑞王如此真情流露是因由何来。
“芊芊……”瑞王微一用力,将她拉进了怀里。
鸳鸯枕被,红烛高烧,罗帐轻轻的放下,两个有情的人相拥缱绻,微微的喘息声,和一些或轻细或震憾的声音在夜色中荡漾开去。
“启禀王妃,玲夫人与云夫人的院落就在前面不远了,您还要往前走吗?”
白芊芊止步,身边的仆妇立刻也跟着停下了步子,提醒道。
“嗯。去瞧瞧。”白芊芊咬着唇,将“侧室”二字在心里打了个转,有些事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总归是要去面对的。
“是,王妃。”仆妇恭敬地答道,这半月以来,瑞王妃深受王爷宠爱,夫妻情深,王爷丝毫没有要临幸侧室之意,反倒是瑞王妃亲自来过问了。
“谁?”一声问询自别院里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脚步迅疾地出来,满怀期待地问道:“是……王爷吗?”
“大胆!见到王妃还不跪下?”仆妇们喝道。
疾步出来的身影停滞了霎那,便矮下身子道:“臣妾问王妃安。”
白芊芊柔声道:“你起来吧。”
宇文玲起身,却不敢抬头。
白芊芊缓声说道:“宇文玲,咱们也算是旧识,如今同做了王爷的妃子,便不必如此拘礼了。”
宇文玲咬了咬牙,眼角余光处不禁意地闪过了一丝妒意,“臣妾一定会遵从王妃之意。”
她本来以为被瑞王选中的会是若惜,本来若惜在茶会上大放光彩,她要是输在若惜手里,反而倒有些心里安慰,没想到被瑞王选中的却偏偏是她根本没放在眼里的白芊芊,这口气便哽塞在心,不能平顺。
白芊芊看过了宇文玲,又去另一间别院。
云萝的院子更是偏的不像话,像是冷宫一般,离主院颇远。
白芊芊透过门院外竹林,便见到一个身影呆呆地坐着,若有所思。
有天香公主的例子在前,她对这个来自西疆的公主首先就带了防备之意,再加上她知道她擅长西疆烹饪,性子温柔,曾将她视为选妃宴上的最大劲敌。
“云萝?”白芊芊轻声唤道。
“云萝见过王妃。”云萝一见是她,倒也不显得如何慌乱,只是躬身问安,不卑不亢。
“这儿的饮食可还习惯?下人们都听话吗?”白芊芊柔声细问,作为掌管瑞王府的女主人,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一切事无巨细都一一问询。
“回王妃,云萝一切都很好,有劳王妃费心了。”云萝避开她的目光,头低得不能再低。
“王妃,时候不早,王爷也下朝了,咱们回去吧。”仆妇轻声提醒道。
白芊芊点点头,“那好吧,这就走吧。”
前厅书房内,瑞王挥墨书豪,酣畅淋漓地一副大字: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