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七八天,王谧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
形销骨瘦,眼窝深陷,宽大的青衫袍子应该好多天未曾换下了,他撑在床边咳嗽,有细碎的血迹沾在领口处。
“若……若惜小姐……”
见她来,他强撑着起来,苍白的脸上眼睛亮得可怕,颧骨明显的凸出,若惜瞧了一眼就心里发颤,这是……因为云萝吗?
“你怎么病成这样了?有没有找大夫?”若惜心里也为他难过,忙吩咐双儿:“你去找个大夫来。”
双儿忙应声去了,不一会儿领了大夫过来。
一番诊治后,大夫摇头叹息:“病人几日未进米粒,肺气混浊,心气郁结,难弄啊难弄啊?”
若惜不解:“大夫,他这样子,要多久能痊愈?”
大夫摇头,“若是心气舒畅,自然百病祛除,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病人再一直这样下去,只怕再过不久,病都没了。”
他开了几副药方子,“这些药按时给他煎,他喝下去后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唉,这就是得了传说中的相思病啊!他一定有什么牵挂的人,要是有办法的话,让他见一见,说不定啊,就不药而愈了!”
若惜感谢地付了诊金,送大夫离开。
双儿去煎药,王谧突然间撑起身子,求道:“若惜小姐,我求求你……你让我见见云萝好吗?我就见一眼,一眼就好,我求求你了……”
若惜为难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大夫的话犹在耳侧,又见王谧这副模样,委实令人心伤,她只好说道:“我想想办法吧。”
王谧的眸子亮起了一丝希望,他的气色似乎是好了些,“好,我等!我等!”
若惜为难得不得了,回去的路上,双儿见她沉默,不由得多嘴道:“小姐啊,帮帮他吧,好可怜啊,他一定很爱那个云萝公主!”
若惜只能叹息:“爱又能怎么样呢?这世界上有很多爱都不得善终,光有爱就行了吗?命他要不要?”
双儿嘟着嘴:“古书上不是说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还有你跟我说过的梁祝里的梁山伯不也是相思而死吗?那祝英台还化蝶相伴呢!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呀!小姐,你帮帮他们嘛!”
若惜不搭腔。
双儿就八啦八啦地自顾自地说下去:“云萝公主要是嫁给了王谧,那芊芊小姐的假想敌不就不存在了吗?竞选会上也少个对手啊!小姐,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若惜被她瓜噪得终于受不了,低声威胁道:“你别烦我,你闭嘴,不然我把你扔下马车去!”
双儿撅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去。
若惜犹豫了又犹豫,骨子里的不忍心还是促使她进宫了,还好有太后赏赐的令牌,若惜进宫就方便了很多。
她在御花园里守着,好不容易等到派去通知云萝的宫女回话:“若惜小姐,云萝公主出不了兰轩殿,托我来告诉你,她明日会去你的铺子。”
若惜放下心来,问了些宫女关于云萝现实的情况,宫女知道若惜已经被兰贵妃剔除了,想来不是什么竞争对手,才多少和她说了一些。
第二日,云萝果然来了,若惜一见她时也吓了一跳,她也消瘦得不像样子,原来有些丰腴的下巴变得尖削,脸色也苍白得厉害,额角处原本精致繁复的图案也黯淡了许多。
一进庄园,云萝就不顾一切地奔进了卧房。
“那你们聊着。”若惜叹口气避开了。
自她踏进卧房的那一刻,王谧的眼睛就停滞得不想转动,云萝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你瘦了?云萝。”王谧轻轻碰触她的脸,疼惜不已。
云萝泪落如雨,伏在他怀里,隔着衣服也觉得出他比她更消瘦。
“王谧……”云萝叫着他的名字,泪流满面地吻上了他干涩的唇。
霎那间,王谧只觉得心跳都在那一刻突然静止了,坚接着又蓬勃狂跳,不可抑制,他拥着云萝姣好柔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想避开,又被云萝狠狠地吻住。
云萝吻得忘情,紧紧闭着眼,紧紧的抱着他,这就是她要选的阿黑哥!那什么西疆大业,什么瑞王选妃,在这一刻都被她抛之脑后,什么都不去想,那些束缚得她不敢自由呼吸的玩意儿,都让它见鬼去吧!
王谧紧紧地抱着她,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两人的泪水浸湿了脸上,湿濡着不分彼此,心里的伤痕仿佛也带了甜蜜。
读书人的矜持使得他羞涩不已,小心地推开了云萝,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我……我……”
云萝眸中闪着笑意,脸上泪水湿了妆容,她强忍着难过伸手抹去泪水,“我去给你熬药……”转身出了房门。
王谧心里欢喜不已,强撑着自己下床,心里激动,脸上也神色飞扬,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大半。
云萝在院中熬药,手上摇着扑扇,一边轻轻地摇动,一边泪珠子不停的落。
“怎么哭了?是烟熏着眼了吗?”王谧拄着棍子,慢慢地来到院内,见云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