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母亲的一再催促之下,曾健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出了家门。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曾健觉得自己很是彷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儿去,而哪儿才是他要去的方向。难道要他像原来一样死皮赖脸地去乐舞雪的家吗?他确实有些困难。毕竟就在前不久,他已经答应过乐正宇了,不会再去找舞雪的麻烦了;可如果不去,那他应该怎样给母亲一个交代呢?还有他自己。
不知不觉,曾健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往东是去乐舞雪家的路;而往北呢?则是去公司的路。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公司恐怕也没人了,曾健不想去,他也没打算去那儿。
现在唯一的方向就是向东了。
曾健望着眼前不断向前延伸的道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真想不出这条路哪里才是一个尽头。他又不禁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了辽阔无垠的夜空,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像特别的多,也特别的明亮,在曾健的眼里,她们就好似一只只眼睛似的,总能欲眼望穿。
要是她们都是一个个神仙该有多好,曾健在心里想,至少那样的话,她们会教他此刻应该去的方向。只可惜,她们除了是一颗颗星星之外,什么都不是。她们不会倾听曾健心里的语言,也不会去在意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更不会去理解他心里的痛苦。
曾健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想到了一个人。他觉得那个人应该就在这些繁星之中,只是他没看到她而已。
这个人就是乐舞雪。曾健觉得此刻她正在天上看着自己呢?而且她还在对他微笑,那笑容甚是好看,就仿佛是仙女一般。
“舞雪!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曾健的心里不禁发出了一声呐喊。
只可惜这样的呐喊一点作用也没有。在路灯光下,他还是原来的自己。一个个行人还是匆忙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去在乎他内心的感受。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大片乌云,在一阵狂风过后,它们瞬间就把满天的星辰给遮挡得严严实实了,空气中充满着浓烈的水腥味,眼看一场大雨马上就要降临了。
容不得犹豫,曾健望望天,振作了一下自己便大步向东走去。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那里看看;也不管结果如何,但至少他会心安理得。
要说曾健这次从家里出来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的母亲,而更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他忘不了乐舞雪,也放心不下她。只有乐舞雪每时每刻在他的身边,曾健才会觉得安心。如果找不回乐舞雪的话,曾健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今天晚上一定会失眠的。
雨随着曾健的脚步越来越近,就在他快要到达乐舞雪家门口的时候,便稀里哗啦地下起来了。狂风伴随着雨滴在天空中肆掠,于是,整个世界都处在了一片灰蒙的夜色中。
曾健把自己蜷缩在一棵大树底下,眼睛透过那朦胧的雨雾看着乐舞雪的房间窗口。那里的灯还亮着,说明她还没睡,时而在窗口还有一个黑影在左右晃动。
“难道舞雪也和我一样,在经受思念的苦苦煎熬吗?”想到这里,曾健不由得兴奋了起来,暂时忘记了身体正被雨水浸湿的痛苦。
看了一会儿,曾健忍不住了,想进去,他只走出去了一步,又不得不折返了回来。乐正宇的话时时在他的耳边萦绕。
也就在这时,曾健看见乐舞雪的窗户被打开了,她站在窗口,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曾健想喊,却叫不出声来。再说了,雨滴声这么大,而且他们相距又那么远,她是不会听到的。
“嗡嗡嗡”曾健感觉到了荷包里手机震动的声音,他忙掏出电话,看也没看来显就马上按了接通健。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乐舞雪有些伤感的声音。
“阿健!是你吗?你还好吧!”
曾健哽咽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我还好……你呢?”
“我……我不好。”乐舞雪直截了当,“我……我……我就是很想你。”曾健听得出来,这几个简单的字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也是。”曾健说。此时,他真想把自己就在她家门外的事情告诉乐舞雪,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给乐舞雪增添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他实在不忍心再去为难她了。
“阿健!你不要太自责了,其实我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你。”乐舞雪在那头似乎看出了曾健的心事。
这句话让曾健一颗愧疚已久的心多少也得到了些许安慰,可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阿健!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见曾健久久都不肯开口,乐舞雪在那边显得有些焦急起来。
“我……我没什么。”此时,雨水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曾健的身体,在说话间,他不免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阿健!你究竟怎么啦?是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曾健不禁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他已经分不清楚流淌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