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黑影闪动,直到他的身侧才停了下来。双膝一曲单跪与他的面前,声音依旧冷的让人发指。“主子,她已经离开了。”
“嗯……”他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想解释。他也想过,不是不想见,而是怕见,怕她看出任何的端倪,猜出他是谁。残阳殿,往往擅自闯入都是一个“死”字,唯独她,他更是下不了狠心,事先安排了只要她离开。
残阳的最后一道光也隐遁在了山后,整个山谷陇上了一层夜幕的颜色。他依旧站着,穿着蓝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支洁白的玉箫。隔壁的星月阁院内早已空了,那个独坐的女子早被丫鬟扶着进了阁中。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慌忙的跑到了残阳殿内,一口气连着上了五层楼。陆安书觉得即使他身上有些功夫,可是这样依旧感觉到累。他喘着粗气,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一块锦布。“主子,离宫的新消息。”
提起离宫,朴兰璟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因为脸上的面具而未被人瞧见。他转过头,拿过那份锦布。“你去帮我将圣女请过来。”
陆安书不明白,他只是知道发生了大事。然而,这并不是他所能知道的。锦布虽然经过他的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看过。作为一个跟随着,知道的越少活的时间就越长。此时,听见主子用如此冷漠的声音说话,他身体竟然有些发抖。然而,他却依旧站起来,匆匆忙忙的离开去寻找圣女。
朴兰璟收回心绪,他暗中查探了十年,无非是要躲开他。可是如今,他却依旧找上了门。他没想过夺回江山,更不想回到那座看起来表面光鲜的离宫之中。那里困着他,也困过她。他曾经想过,带着她离开,可是却没有机会。想起她,他便又一次望向一边的星月阁。此时,她在他的身边,可是却不能相见。既然他追过来,那他便不能再坐以待毙。他要她好好的生活,就在这残阳宫内。这是他欠她,他想要弥补。
墨香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高高在楼顶愣神的朴兰璟。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他愣神了,以往似乎并没有那么明显。那一抹修长的身影似乎让她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这样的感觉只有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有。十年前她有过,那时他一心扑在慕容轻絮的身上,垂落之间由堂堂的王爷变成了北国的一个落魄乞丐。然而,又是一番潮起,她终于在最后妥协的带着慕容轻絮到离国,助他登上皇位后默默离去。他的心不在她这,墨香很明白,明白的犹如残阳殿外的这片梨花一样白。她微微叹息,无论如何她总是无法得到他的爱,即使是怜爱,就像那个诅咒,那个当年师姐用生命化成的诅咒。
“你不是爱他么?那我就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他的爱。”
沙哑的声音,带血的脸庞,一双幽深的瞳。墨香身子一震,似乎墨音就站在她的面前。“不,我不要。”她癫狂般的嘶吼出声,打破了这一片宁静的天。墨音的幻影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一片白花花的梨树林。望见周围的一切,她幽幽叹息了一声,她的师姐当初恐怕是被伤透了心,所以才会那么的恨她。可是,她却觉得她完全跟她不同。至少师姐爱的那个人与朴兰璟不同,而她更是同慕容轻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