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伍洲收购以后只要投入资金，派出得力的管理人员，引入完善的管理制度，马上就能开机生产，凭伍洲的资金实力和管理经验，不可能搞不好，为什么这么大一块蛋糕放在面前，你却觉得划不来？”
乌厉涯看她这么认真，也收起慵懒的表情，抬抬下巴：“坐下。”
陌雪在他对面坐下，挺直腰杆，盯着他，他说不出足够的理由，她就不服气！
依她看，他根本就没有认真看她的报告，更没有认真思考，她就看他能说出什么反对的理由来！
乌厉涯搭起腿，端起茶杯，边悠然地喝，边淡淡地道：“你的分析很对，伍洲的高层普遍也这么认为，我本来也很看好这桩收购案，但是，我看到你对这家造纸厂周边相关企业、竹林资源的分析后，我立刻改变了想法。”
他盯着陌雪：“你知道对于造纸厂来说，什么最重要吗？”
陌雪立刻道：“原料。”
“没错！这家造纸厂以竹子为生产原料，周边数百公里内竹林资源十分丰富，而且当地人也有种植竹林的传统，本来无需担心缺乏竹林资源。但是，距离这家造纸厂不足千里的邻市，也有一家大型综合性国企也在大肆发展造纸业，并将所有的大小纸厂全都收购了。”
乌厉涯拿出一张地图，拿铅笔指给她看：“这家国企想做大做强造纸业的野心很明显，如此一来，它就必须迅速发展和扩展竹林基地，我敢说，用不了三年，它就会将手伸到这里――”
陌雪看了看，“这里”指的是这家倒闭造纸厂的竹林资源范围，想了一想，她领悟过来，立刻道：“就算它跟伍洲挣，伍洲也没必要害怕啊……”
“害怕？”乌厉涯似笑非笑，“你真以为私企能跟大型国企比？盘活这家造纸厂要投入的资金和人力，加上几年后人力成本和原料价格的提高，以及通货膨胀的因素，你想过伍洲要投入多少资金？几年后，伍洲刚刚赚了点钱，本都没赚回来，就必须跟背景强大、市值近千亿的国企竞争有限的资源，你以为伍洲能耗得起？”
陌雪：“……”
“所以，”乌厉涯拍拍她的分析报告，“从长远来看，收购这家纸厂并不划算。”
然后，他就拿起耳脉塞进耳里，继续看电影。
陌雪托着腮梆子想了好久，才垂下头来：“你说得是有道理，我不得不服……唉，我这一个多星期根本就是杨白劳……”
她做了这么详尽的分析，原本多多少少有几分自信，还隐隐地期待他的惊讶和称赞，没想到……
太打击人了，真是郁闷……
乌厉涯看来没把声音调得太大，笑咪咪地：“怎么会呢，我也是看了你的分析报告才注意到这一点，所以你做得很好，奖金翻倍。”
陌雪还是得意不起来：“你说的奖金，是出于公家原因还是出于私人原因？”
乌厉涯笑得很迷人：“难道你觉得你一个多星期的努力没有任何价值？”
陌雪想了一想，不太确定：“还是有一点点吧？”
乌厉涯擦了一个响指：“按伍洲的收入和岗位来计算，你这一点点价值换成的金钱也不少了。”
“喔，”陌雪得到了一点安慰，却也没多开心，“谢谢鼓励，我会继续努力……”
她果然还是职场小菜鸟，想干出一番事业还太早啊……
乌厉涯道：“你把我刚才的意见加进报告里，把报告压缩到五千字之内，交给艾秘书，这项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陌雪出了这么大洋相，对他生了几分敬畏，乖乖地：“是，副总，我马上去办。”
乌厉涯于是又继续戴着耳脉看电影，陌雪也不敢说他什么了，退一边去忙活，人家一眼就看到要害，花一两个小时就能发现她一个多星期仔细研究都没发现的问题，她还有啥资格去说别人啊？
下午的时候，她把收购分析报告整理好交给艾秘书，艾秘书一眼先看了结论，很是惊讶：“这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