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落落没想到陆璃之会如此坦然说出官莞莞死了的事实,想到自己和官父官母分离的那么多年,又想想自己现在,不觉有些难过,“我会告诉爸妈的,璃之姐谢谢你做的事情,幸亏有你去看爸妈,这些年是我不肖了......”
“你知道便好,我能去看看你的宝宝吗?”陆璃之问道,官落落让护士带着陆璃之去了育婴房,护士指了指官落落的孩子就走了,陆璃之隔着玻璃静静看着这个孩子,他像是在天使的庇佑下安稳入睡着,浑身散发着光芒,襁褓里弱小的身体舒展着,迎向这个世界,小嘴嘟嘟,脸还是通红的,合上眼睛,偶尔颤动着睫毛,仿佛这个世界都是安静的。生命总会让某些福祉和罪孽原宥,或死亡或新生。
小Sam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瘦瘦小小,皮肤都是皱的,黄疸程度还很高,陆璃之那段时间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料理着官莞莞的后事,又要照顾小Sam,她没有什么朋友,累得自己住了好几天医院,一度担心小Sam的健康状况,好在最后他安全度过了最危险的那个月,可是她还要工作,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她,小Sam很乖,哭闹很少,有时把他送给邻居老太太照看,他也没有大吵大闹,这么多年慢慢长大,好像也是一瞬间的事,回首过去,陆璃之最年轻的那段时光并不是春花秋月,而是把自己最多的爱献给了一个生命,人生道阻且长,陆璃之没有对这段岁月后悔过。
刚回到病房,陆璃之的电话就响起来,是付译,她没有怎么犹豫就接起来,如果很多事不想面对,那是因为很多事必须面对。
“付助,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陆助......不好意思晚上打扰你了,阮总让我通知你,初五过后再来上班......”付译有些欲言又止。
陆璃之沉默了一会儿道,“好的,我知道了......”
“呃......陆助......”
“付译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陆璃之紧了紧握着手机的力,“你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和阮总发生了什么,但是阮总不是你表面看的那种冷血无情的人,他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因,希望你能体谅一下阮总......”
陆璃之冷冷一笑,“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会好好安守我的本分的,以后在公司还需要你担待......”
付译突然叹了一口气,“阮总年后准备回阮氏,我会跟着他过去,以后乘天由副总打理.....”
“哦,我知道了......”陆璃之垂下嘴角,有些勉强地笑道,“和你工作很开心,你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你的能力不止于此,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
“我要想知道并不难,毕竟我也在乘天呆了那么多长时间,至于我和阮总的事,其实我们没有什么的,只是工作上的事偶尔会有些不和,阮总年后也要回阮氏了,他待我们这些员工的好,我们也都会记挂在心里的。”
“没想到陆助是一个如此见微知著的人,你还能这样冷静我很意外,但是我不是为阮总护短,只是......”
“好了,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们以后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你不用再说了,你好好帮阮总做事吧......”
“那好吧......”付译迟疑地挂了电话。陆璃之光了灯,一个人坐在床边,街灯的亮照进来,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明明天已经黑了,明明是严冬,这个世界还是会有光亮,有什么撑不过去的呢,无数个时刻陆璃之都会这么想。有些人不该遇见的,她还是遇见了,她曾经悔恨的是那件事,却从来不是那个在她最绝望无助曾经对她施以援手的人。
她不想承认,其实那夜并不太糟糕,她活过的那么多年,本应该爱她的母亲,却让她堕进地狱,本应该永远和她在一起的朋友,却永远离开了她,世上哪件事,都不会缺少抱憾和背叛。她那时也是一个对爱情有所幻想的人,她以后爱上的那个人,他会发着光,有英俊的眉目,有温暖的笑,有高大的身材,有不凡的气质,他也会像她一样爱着她,她的一生一世,只给一个人,那天她以为她遇上了,他握住她的那双冰冷的手,他吻过她唇上的痕迹,他在她心上烫下的刺青,即使醉生梦死,她仍然没有忘,她未想,她含笑饮下的这颗蜜糖,事到如今却成为致命的砒霜。如果她早已拒绝搭救,那么此生她必定不会再有所期望。
付译刚挂完电话,阮承初就从浴室里出来,只裹了个睡袍,头发还沾着水,眼睛布着血丝,像是疲劳过度的后遗症,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瞥了付译一眼,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
付译回头惊慌失措地收了手机,又迅速恢复镇定,“是陆助,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告诉她了。”
“陆嘉晨在哪?”阮承初不答,沉默几秒又道。
“她去仓库取资料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你让她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