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前一步,正要抬脚下轿,整个身子突然一空,人已被他打横抱起。
周围似有惊呼声响起。
她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呼吸也有些不稳,只低低在他耳边道:“做什么?”
韩无期笑笑,没答,手指在她腰间轻按了按以示安抚,便稳稳抱着她进了门。
媒婆讨好的话犹在耳畔,韩无期将她稳稳托在胸前,始终面带笑意。这是他的娘子,终于,成了他的娘子。怀中人并不重,甚至今日异常的乖巧,可他这么抱着他,隐隐便觉得,这分量压在他心头,重若泰山。
而他,甘之如饴。
这一生,便只这一人。
“一拜天地!”
身着喜服的两人一手各自握住红色绣带的两端,朝着门口的方向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韩挚面带微笑,显是极为愉悦,淡笑着说了声:“起来吧。”
堂上的客人皆为在朝为官者,见此纷纷庆贺,竺幽只觉耳畔声音众多,却轻易被媒婆那尖利的声音隔绝开来。
“夫妻对拜!”
竺幽手心有密密麻麻的汗渗出来,突然就有些犹豫。
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在重复:这一拜拜下去,你与他夫妻名分便落了实,无论目的如何,今日天地为鉴,竺幽即将嫁与韩无期为妻,此生不悔。
虽是在犹豫,可并没有什么不甘愿。
许是她停留的时间长了些,媒婆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竺幽便转过身,眼角余光能看到面前人红色的靴面。
没再多做停留,她深深地将腰弯了下去。
“礼成!送入洞房!”
韩无期上前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向着洞房而去。
韩挚乃当朝大将,独子大婚,韩无期自然也要陪同一二。
竺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洞房内,听了一会动静,确定房内无人,偷偷将盖头掀到一旁,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方才一直端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身上每一处都叫嚣着累。
桌上放着些吃食,她揉揉肚子,觉得一阵一阵饿得难受,左右无人,她便飞快挪到桌旁拈起一块糕点咬了口,一边伸直了腿上下按着,一阵感慨。
原来成亲是如此累人的一件事。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婚礼,已算是简单了。韩挚虽官位高,但行事向来低调,此番也不曾大张旗鼓地办。
她还记得自己尚未离宫时,曾见过父皇娶妃的场景,无论排场还是声势,远非今日可比。女子皆将此事当做人生之最,无不希望极尽奢华。可她偏觉得,成个婚而已,弄了这么些繁文缛节,结果不过是成全了看客的眼福,却累了真正的主角。
因怕晕开脸上的妆容,她吃相极文雅,吃完一块糕点才意犹未尽地将唇边的碎屑舔去,想着待会所有礼节结束之后,定要多吃些。
又坐了会,门口处渐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她忙坐回床上,将盖头盖好,端端正正坐着,看着老实得很。
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夹杂着媒婆那想让人忽视都难的嗓音,提醒着接下来的步骤。
红色云纹的靴面停在了她眼前。
竺幽听着媒婆提醒着让挑起盖头的话,静静地等着,就听到他轻笑了一声。
竺幽疑惑抬头,奈何有盖头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好在他没有让她等太久,片刻后,眼前重见光明,竺幽看着韩无期将手中的喜秤递给身后的丫鬟,回头看着她笑。
她好奇之心愈发的重,他却始终只是浅浅笑着,讳莫如深的样子。
喝过交杯酒,又吃了些象征吉祥的果子,房内终于又恢复了安静。竺幽看着坐在她身侧含笑望着她的韩无期,终是忍耐不住开口问道:“你方才,笑什么?”
韩无期斜眸看了眼桌上明显少掉一块的糕点,轻笑道:“笑你洞房内偷食,盖头也不知道盖实些。”他做了个手势,“叠在你发髻上了。”
竺幽微囧,许是红烛暖床气氛太过暧昧,她觉得有些尴尬,便理直气壮道:“一整日也没好好吃顿饭,若不是我底子好,早饿得趴下了,哪还有力气撑到现在?”
话刚说完,就见他起身,将那糕点整盘端过来,低眸看着她道:“还饿么?再吃些。”
他这样体贴,竺幽反倒不好意思了,推脱了几句不吃了,又喋喋不休延展到了别的话题。
“这婚礼的陋习太多,新人这样累,哪还有力气做什么……”后半句话被韩无期突然凑近的脸逼了回去。
“娘子继续说,做什么?”
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脸上越来越烫,只好偏过头去不看他,嘴里喃喃着:“我什么也没说。”
韩无期笑了一声,语气温柔道:“那便不说,直接做。”
竺幽一愣,待想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他已贴了过来,唇在她耳垂轻蹭着,轻咬了一下,惹得她一阵发颤,他却在她耳边沉沉赞了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