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复在半空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缓缓滚落在地。
捂住酸痛的肩膀,他面容扭曲地抬起头,面前站着的女子,手执长鞭,红衣乌发,一双杏目闪着危险的光,。
不是竺幽又是谁?
因疼痛而眯起的眼越发阴沉,程复冷冷开口:“死女人,做什么?!”
竺幽蹲下身,黑色的鞭身柔韧性极好,在她纤细的手指间变换着各种形状,最后弯折成一个圆,刮擦在他脸上,竟是光滑的触感。
程复怒极,一把挥开她的鞭子,双眼迸出恼怒的光,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下的药?”空灵的声音,隐隐有些笑意。
不知怎的,程复却好像听出了些危险的讯号。
但人虽受辱,风骨仍在,他扬着头与她对视,黑眸中几多戏谑,唇角一弯,沉沉笑开,“滋味如何?”
竺幽唇边的笑更深了几分。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若是我不放呢?
我本来想说,等我恢复了功力,定要将你吊起来打。
所以她现在已经恢复了……
听手下说过,她的武功很高,甚至可以跟武林盟主对上很多招……
程复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声音低了些:“你不是说不计较了么……”
竺幽静静地看着他挪得越来越远,眼中笑意愈发地深,“本来是这样,可是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话音未落,她向一侧猛地一闪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一蓬灰色烟雾,她轻嗤一声,手腕一转,手中鞭子一挥,程复整个人又被卷了起来。
很快,程复靛青色的外袍被脱掉。
这个女人,怎么战斗力这么惊人!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自怀中掏出各式毒药向身后挥洒出去,可她手中鞭子舞得极利落,他只看到面前黑色的光影缭乱,待一切沉寂下来,她娉娉婷婷站着,敛了笑容安静看他一眼。
不慌不忙地将他的外袍撕成长条,再打了几个结,用手拉了拉,不错,很结实。
她向他的方向逼近,娇俏的脸上是全然无害的笑容。
“你、你做什么!”程复步步后退,直到后背碰到身后粗粝的树干。
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整个世界已经翻了个个儿。
他动了动,头一阵晕似一阵,抬起头微微向上望,脚被她用衣服撕成的绳结绑着吊在了树上。
“死女人!你放开我!”
竺幽倒置的脸在面前言笑晏晏,看着他眉眼弯弯背着手欣赏了一会,满意地举起了手中的鞭子——
“啊啊啊!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赶紧放我下来!”程复大喊,身子剧烈动作,整个人在空中晃荡不休。晃了片刻,自己也晕了,仍是睁大眼死死瞪着她。
竺幽似浑然不觉,唇角弧度依旧,眼睛亮亮的,心情愉悦地用鞭子卷住了他的肩膀。
“啊!”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中,程复整个人被卷着,以被绑的脚为固定点在空中转动了十圈。
凉风阵阵,远处隐隐传来鸦鸟“啊、啊”的叫声。
竺幽满意地收了鞭子,而被吊着的那个人在终于停下晃动后一脸惨白,扁了扁嘴,微微偏过头,吐了。
竺幽掩着鼻站得远些,一边将鞭子盘回腰上,一边笑容甜甜地道:“好自为之。”
程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忿忿地看着她背转身离开的身影,一时心头火气,恶向胆边生,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粉末包,然后用尽全力向她兜头一甩——
竺幽像是背后长了眼,绛红身影翻飞开几丈远,又走了回来,眼睛细细眯起,唇角又勾起了那瘆人的笑:“怎么办呢,你还是学不乖……”
程复下意识要后退,可身子被倒吊着,根本退无可退。
面前女子唇角的笑意加深,他还未反应过来,天地又是一阵反复旋转。
十五圈。
最后,他整个人已彻底没有了力气,恍惚中竺幽弄断了绑着他脚的绳结,他扑通一声坠落在地,扬起一地灰尘。
“再玩下去我怕你这小身板吃不消,下次吧。”
拍拍手,她步履轻盈地向马车走去,高高扬起的发尾在风中扬起愉悦的弧度。
死女人,此仇不报非君子……程复看着她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再坐回马车内时,竺幽的心情非常好。朝韩无期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地对马车夫说了句:“我们走吧。”
韩无期茶色的眼默默盯着她,心里百转千回——
方才她要求在这里停下,还要他保证不回头看,径直下了马车。
他没有看,可听着后面的声响,也能隐隐猜到些什么,再看一眼马车夫惊慌不定的脸色,唇角微抽了抽,有些犹疑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竺幽正对他坐得端庄,闻言嘴角勾起一个笑,梨涡深深,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澄澈,声音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