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脱身,没想到安离楠已经先一步想好。
第二天早晨,她就去了墓园,像往常一样买了束白玫瑰,在花茎处系好蝴蝶结。
墓碑前,她站得笔直,低头静静看着上面刻着的名字。这么些年,除了她和偶尔来探望的叶逸然,便再没有人来过。在她记忆里,母亲的葬礼办得很仓促但却不冷清。
因为葬礼那天,几个小公司的老总带着很多人来找戚言要账,若不是戚言安保人员叫来警察,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妈妈,那边那个阿姨为什么只站着不说话呢?”
身后一对母子走过,戚浅音微微侧头,和妇人的眼神相对。妇人低声说了句抱歉,拉着孩子快步向前走:“阿姨有很多话悄悄话想告诉她的亲人,我们不能听只好在心里说对不对?”
“在心里说别人能听到吗?”
“当然能啊......”
母子两人越走越远,戚浅音扯了扯嘴角,带了几分自嘲。
哪有什么心里话,不过是无话可说而已。
她转身离开,上了墓园门口的出租车。
街景在她眼前唰唰而过,似乎只是一个晃神,便到了莫然说的那个咖啡厅。她刚找个位置坐下,就有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走过来,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番,坐到她的对面。
“我想知道,当年叶澜和戚言第一次婚礼现场发生了什么?”
老人不着急回答,盯着她看了很久才仿佛认出了什么故人般说:“你就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女儿吧?”
戚浅音疑惑地皱眉,等着他的下文。
“当年婚礼上,有个女人抱着刚满月的女儿来现场,说是戚言的亲生女儿。叶家为了脸面,当场宣布解除戚言和叶澜的婚约,后来听说戚言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听说也是个有钱人家,家里开大公司的。”
“叶澜和戚言结婚都是自愿的吗?”
老人点头:“当然!当时这两个人为了结婚叶澜险些和叶家闹翻,戚言更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做了多少事才说服叶澜的父母。只是没想到戚言会做对不起叶澜的事......年轻人之间的事真是......”
服务员送来两杯咖啡,戚浅音手指在杯沿摩挲着,垂眸一言不发。
“那个......你别介意,我这个人说话直。”
她挑了挑唇角:“没关系。”
“我后来听说,戚言和那个女人结婚后,还经常和叶澜联系。”老人声音越来越轻,悄悄观察戚浅音每个表情。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淡淡道:“我知道,您继续说。”
老人抿了抿唇,还是决定不瞒她,直白挑明:“当时有传言说戚言和另一个女人也有关系,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个儿子。只是到现在还只是传闻,没有被证实。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那您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他摇头:“这我不知道。”
咖啡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背景音乐舒缓平静,可她心中却怎样都静不下来。老人大概是看出了什么,转而说道:“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说你母亲贤惠温柔,只是可惜那么年轻就......没想到这个戚言和叶澜最后还是在一起了,若换作是我是戚言,我都没脸踏进叶家的门!”
这边老人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过去的事情,戚浅音只静静地听着,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邻桌的人起起坐坐,换了一个又一个,每个人听到的都是不完整的故事,也许还会将它当成奇遇讲给另一个人。戚浅音从不相信传言,但若没有影子,何来别人的捕风捉影?
咖啡店对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安离楠坐在后座观察着戚浅音的一举一动,眼眸幽深沉静。当看到戚浅音站起身时,他收回视线,对司机说:“开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