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亮像往常一样从上海国土安全局信息中心的顶楼走出来。
"李主任！"
"李主任早！"
"李主任"
……
所过之处，凡是见到他的工作人员都站在原地恭敬地打招呼。
李宗亮像往常一样傲慢地走过，只偶尔"嗯"一声表示他收到了他们的问候。
一直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无力地靠在厢壁上，瞬间苍老了十岁还多。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喃喃自语道。
声音很低，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电梯在飞速下行。
十五，十四，十三，十二……
李宗亮在一楼出了电梯，而不是像往常那样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坐上那辆奔驰防弹车，在保镖车的护卫下扬长而去。
外面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尽管才早上九点多，又潮又湿又热的空气已经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李宗亮诅咒了一下这该死的天气，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走出大门。
这里是繁华的商业区，不可能有院子，只有一栋高高的写字楼，深蓝色玻璃幕墙产生的光污染让这里耀眼到难以忍受。
走出不到五十米，李宗亮的身影就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
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李宗亮出现在一家露天停车场。
这是一家会员制停车场，收费不便宜，以他个人的那点儿工资是根本不能够负担的，不过他还是掏出一张金色的会员卡，递给保安。
在刷卡机上验证了以后，保安面无表情，但是礼貌地点头，"欢迎你，赵先生。"
李宗亮用一张"捡来"的身份证办了这家会员制停车场的贵宾卡。
外面还是人潮汹涌，但是这里专门有一出一进的两条过街天桥直插一百五十米外的高速公路。
李宗亮拿出一把车钥匙，每隔十米就按一下。
一辆黑色福特轿车在一排又一排的车里突然车灯亮了一下，然后就是车锁"噔"地打开的声音。
李宗亮径直走过去，打开车门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打开了后备箱。
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李宗亮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他俯下身去，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把战术折刀，划开黑色的皮垫。
一个银色的皮箱露出来。
李宗亮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拿出皮箱，关上后备箱。
"嘭--"
车门关上，与外界暂时隔绝。
箱子里是满满的欧元，还有一本护照，名字是赵治，如果不得不去美国的化，另外一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美元，护照名字叫刘易，还有……
"呜～～～"
车子发动，福特车开出了停车场，上了高架桥，放栏杆的保安还给他敬了个礼。
你马的，要不是老子没空，一定下去照你屁股上来两脚，你那叫敬礼吗？简直就是耍猴！
李宗亮心里恶毒地想。
"一定是你查阿里的时候有人知道了，"邵乐从一见到夏伟就马上提出自己的设想，"另外，哈尔设在世界各地的帐号也全没用了，所有的钱全被转走了，我们摧毁的不过是他们早已准备放弃的地方。"
夏伟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失败的滋味了，他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捶着额头，"本想确认一下以后就上报，没想到啊--"
"家贼最难防，"邵乐安慰他，"谁又会想到只不过是登陆内部资料库查询一下个人档案就直接惊走一条大鱼呢？上面怎么说？"
"总局已经派了调查组，"夏伟倒也不是沮丧，他还没脆弱到那个地步，只是思想上一时有点儿无法接受，"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能到达你这个保密级别的无不是位高权重，国家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别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了，还要做这种事到底是为什么？让恐怖份子把这个国家拖进战火和恐惧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
"人生百种，各有不同，"邵乐觉得他真的是老了，反过来安慰他，"这世上人心最难测了，有的为了钱，有的为了名，有的为了女人，有的甚至只是为了显示他们与众不同，谁搞得清楚？阿里有消息吗？"
"没有，"夏伟摇头，"他是我们内部人，我们的工作习惯和流程再没有比他还了解的了，说不定现在已经离开中国了，这里是国际化的大港口，周围十几个城市还有至少几十个小港口，随便哪一个都够他远走高飞的了。"
"这次就算他们赢了！"邵乐咬着牙，"下回我一定赢回来！"
离开国土安全局以后，邵乐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开车拐上了出城的路。
刚一进四海保安公司的时候，邵乐就从车里看到了两个对比强烈的身影正在跑步。
于瑶欣在前面领跑，后面是哈尔庞大的身影。
"快！快啊！哈尔！你落后了！"小于在前面一边跑，